24.[仙鶴紫珠]交鋒(1/2)
?在霍州城停留了幾日,已是計劃之外,時間并不寬裕。
自從那晚的事情之后,薛妙妙一直有意識地避著盧公子一行人,除了每日按時替傅明昭換藥之外,用飯起居都在自己房中,完全不像平日里開朗的做派。
傅明昭看出了古怪,問她緣由,薛妙妙就借口說在客棧悶久了,不舒服,傅明昭便寬慰道,說是明日就將啟程,卻不知道她心里面究竟是存了何種心思。
晨起一早,桌上送來的粥飯還沒吃一口,卻有店伙計來傳話。
薛妙妙想了想只好硬著頭皮過去,好在自己和盧公子的房間隔得很遠,這幾天她幾乎不出房門,倒也沒遇見。
那暗黑中放肆禁、忌的糾纏,還有身上淡淡的氣味,仿佛怎么也揮之不去。
這一次意外,無疑更堅定了她要逃離的念頭。
客房在三層,二層左面設有寬敞舒適的雅舍,四下鏤花垂簾,窗明幾凈,給有錢的客人提供了環境優雅的品茗談話之處。
薛妙妙慢吞吞地進去,再抬頭,就見一旁的藤花軟靠里面,正是徐娘子。
美人微微斜靠,緋色的織錦云紋長裙襯得身段婀娜,宛平則抱著孩子,慢悠悠晃著在廳中來回走動,眼眸卻是不離薛妙妙。
不禁松了口氣,原來是自己會錯意,并非是盧公子邀請…
從前不知道徐娘子身份,只將她當做尋常婦人,最多是官貴人家的夫人,但是如今面對著宮廷妃嬪,只這位分,就能將她這小小草民給壓得死死的。
好在薛妙妙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但不著痕跡地拉開了距離,不愿意多有交集。
“聽口音,薛大夫并不像是建安人氏,”徐娘子柔柔地開口,眼波輕輕,“到建安不知何去?”
薛妙妙報以一笑,整個人看起來干凈磊落,“去京城投親。”
美人面容上掛著好看的笑,“與其寄人籬下,不如憑自己的本領,我可以給薛大夫提供一份極好的差事。”
心中失笑,這利誘來了,威逼還會遠么?
“多謝娘子好意,薛某已有打算。”
徐娘子頓了頓,笑意更深,無邪中帶著一絲蠱惑,“若能入太醫院呢?便可不辜負您這一手精妙的醫術。”
薛妙妙只是搖頭,態度很堅決,不論多高的官職,一想到要進入不見天日的皇宮,即便是富貴溫柔窟、脂米流金地,她也絕不愿意。
何況自己這女兒身還不知能瞞到多久,到時候再下一個欺君之罪,她還是更喜歡靠技術吃飯的安穩小日子。
“薛大夫休要不識抬舉。”宛平一如既往的尖刻。
還不等她開口辯解,身后卻傳來一道冷然的聲音,“薛大夫是我要用的人,不會和你們回去的。”
宛平收斂了目光,不敢再多說一句。
倒是徐娘子原本的笑意收住,仰起臉兒,“陸郎這是何意?為何偏要和我作對?”
薛妙妙背腹受敵,卻始終不去看盧公子,往旁邊站了開了些。
陸蘅顯然沒什么耐心和她玩口舌之爭,“迎接的車馬已在城門外備好,莫要再多生事端,照看好孩子。”
含著冷意不夾一絲人情味兒的目光投來,看了眼低頭望著腳面兒一語不發的薛妙妙。
徐娘子即便萬般不甘,但面上仍然是楚楚動人的模樣,扶了扶發髻,“多謝陸郎有心,如此,日后建安再見,那薛大夫就先有勞陸郎費心照看了。”
薛妙妙立著不動,靜靜避開唇槍舌劍,但這話聽著怎么有些別扭呢?
好像自己已經賣給了他們似的…
一回身兒,寬袍袖擺緩緩掃過來,“薛大夫起得早,一起去正廳用膳吧。”
薛妙妙抬起頭,正看到他微揚的薄唇,冷然中帶著一絲禁、欲的性感,可一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骨子里喜歡的是男人…
就有說不出的別扭。
“我已經吃過了…”她尋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借口,誰知下一刻就被盧公子無情地揭穿,“方才經過你的房間,桌案上的清粥一口未動。”
薛妙妙眼觀鼻,鼻觀心,繼續狡辯,“肚子不餓,吃不下。”
通身碧色的輕薄錦緞,更襯得他風姿綽約,回頭帶著命令的口吻,“身為大夫,竟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子。”
薛妙妙無言以對,正好借著他的東風,先避開這位高深莫測的娘娘。
兩人各懷心思前后離開,宛平卻耐人尋味地望了一眼雅舍門外,“娘娘可有發覺異樣?”
徐娘子出神地凝著虛空,一語不發。
“蘭滄王年近三十,英姿勃然出眾,卻至今仍無家室。常年在軍營駐扎,竟也從未聽過他留過女人,”宛平見徐娘子的臉色有些發白,接著道,“外界隱隱有所傳聞,說蘭滄王他只怕是不喜歡女子…而且這段日子以來,素來行事乖戾的王爺,竟然和薛大夫走得近。”
點到為止,但其中的用意已經很明顯。
徐娘子抽身起來,理了理坐皺的裙擺,“他喜歡什么人,也和我再無干系了。”
但說他不喜歡女人,徐憐從心底里是不信的,當初從鳳凰谷出來,那晚他分明對自己動了情意,百般溫存,只是一切美好都被那朵刺青所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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