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益母當歸]美兮(1/3)
?“你便是懷慶堂的薛妙。”他淡薄一句,舉目望向遠處,“此為軍營重地,豈可隨意擅闖?”
抬頭將他打量了一番,這個捕蛇人,周身隱隱透著懾人的氣度,令她不自主地想要往后退上幾步,拉開距離,“既然知道這是禁地,為何你又來此處捕蛇?”
陸蘅微微一頓,掃過面前少年純然的眸,唇畔一動,“我的確,是來捕蛇。而且你這藥畦北面就有一處蛇穴。”
他說的十分沉穩(wěn),薛妙妙就當真信以為真,連忙將纖瘦的身子縮了縮。
氣氛冷下來,薛妙妙先開口問,“不知如何稱呼,總不好一直稱你做捕蛇人的。”
他步履沉穩(wěn),負手立在地頭,望著眼前這方精致的藥田,隨風一句,“本名姓盧。”
“盧公子對這些也感興趣?”她那番討要骨釘?shù)脑挘诙亲永镛D了一回,終究沒有問出口。
陸蘅撩衣蹲踞,掐起一片嫩葉放在鼻端輕嗅,“原不知益母草冬日也可生芽。”
薛妙妙面有驚訝,也跟著蹲了下來,“原來盧公子非但擅長捕蛇,對藥理也頗為精通啊。”
陸蘅薄眸垂落,惜字如金,“略有涉獵。”
薛妙妙一抬頭,就看見他鬢邊那條淺細的疤痕,可為何疤痕生在他臉容上也能這般好看…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陸蘅也轉過來,雪風搖曳著枝頭,綿長幽靜。
今日出門,并沒太過裝飾,薛妙妙突然想起來,并未刷眉黛,此時一川秀致的眉目正暴露在外人面前。
只是她多慮了,面目五官看在陸蘅眼里,根本就沒有分別,唯有薛妙那雙眼睛十分與眾不同。
掩蓋住情緒,她握住一叢嫩葉,刨土小心翼翼地挖了出來,“益母草可分為春冬兩季,藥效以冬益母草最佳,尤其是經(jīng)過落雪,比如現(xiàn)在這般。”
話音才落,就見兩名武者模樣的男子快步從雪林那頭走來,一見到身旁這位盧公子,立刻整肅面容,猛然一行禮,“還請…”
陸蘅不動聲色地微微擺手,兩人即刻就住了口。
說話間,遠處山谷號角連營,回徹天際,風姿綽約卻冷如梅雪的身影隨之站起,“此處斷不可再來,你往北走莫回返。”
薛妙妙手腳利落地收拾好行囊,背在肩上,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小廝,果然應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盧公子不走么?”
有冷厲的山風吹過肩頭眉心,凝眸間的懾然,似要摧折去所有的松花,他腳步不停,踏雪向北,佩劍挺拔的背影卻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如你所見,我還差幾條蛇要捕捉,走不得。”
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薛妙妙不死心地趕上去,“不知盧公子家住何處,上次說到的蛇膽入藥,我已經(jīng)查好了藥典…”
然而不等她說完話,盧公子的衣袍獵獵,卷入雪風中去。
一左一右的兩名健壯“家丁”離開時,投來的眼神簡直匪夷所思…面如土色…
站在冷風凜冽的山間,薛妙妙頹然唉聲嘆氣,骨釘恐怕是要不回來了。
回城時,正趕上廟會最熱鬧的時候。
廟會在鐘樓南街,匯集了小城最繁華喧鬧的集市。
天還未亮,商販們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陣仗,只等開張。
薛妙妙雖然不喜熱鬧,但每逢廟會,她都會去湊一湊,混在喧鬧的人群中,這種感覺才能稱作真實體會古代風俗,不枉來一回。
遠遠地就能聽到鼓聲、笑鬧聲隔街傳來,滿眼望去,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各色攤販齊齊出動,還有應接不暇的民俗表演,熱鬧非凡,可謂是城中百姓的狂歡節(jié)。
薛妙妙纖細的身板穿過人流,一雙大眼睛左顧右盼,走馬燈、吹糖人、木偶戲,滿滿的淳樸風韻迎面而來。
只看著,就有發(fā)自內心的喜悅之情。
背著滿當當?shù)膽?zhàn)果,薛妙妙腳步輕快地沿街玩賞。
沿街一路走著,目光卻被擺在小竹車里的一副器具所吸引住了。
說是器具并不恰當,那是一串五彩斑斕的貝殼和海螺拼接在一起的環(huán)子,色澤明艷,拿起來還會叮咚碰撞作響。
不知道是作何用處。
尤其是這些帶著海風氣息的小貝殼,瞬間勾起了她的思緒,這一算,已經(jīng)獨自出來許久了。
清遠城為內陸小城,這些沿海的物件兒并不常見,上一次逛廟會時還沒有見過。
她伸手去拿,幾乎是同時,另一只柔白無骨的手也握住了環(huán)子的另一端。
薛妙妙下意識地抬眼,不期然看到了同樣望過來的眼眸。
那是一雙極其驚艷的眸子,盡管裹在重重頭紗之下,仍然能判斷出對方定然是個美人。
周遭喧鬧似乎在這一瞬間靜了靜,美人也看過來,兩人的手都握在貝殼串上。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
不禁為之一頓,嫵媚流轉,如流風回雪。
仿佛眼波一轉,便要染透這紙醉金迷的萬里江山。
薛妙妙的驚訝,并不只因為她的美麗。
更像是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種感覺很微妙,沒有由來。
連忙松開手,薛妙妙淡笑了笑,大度地示意她先買。
然后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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