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朱砂蛇膽]告捷(1/2)
?香兒一直站在床頭,見狀似乎想要過來探看。
“香兒姑娘,現在可以給王小姐擦拭額頭和上身,按照我事先教你的方法來。”
薛妙機智的一句話,很好地攔下了香兒,也成功避免了迫在眉睫的境況。
水是薛妙提前配制好的消炎藥,內服外用一起上,防止術中感染是最關鍵的一環。
好在秋桐心思靈活,登時就住了口,無聲地幫他換著紗布。
隔著垂簾,至始至終,香兒并不知道發生了如何的驚心動魄。
更不會想到自家嬌生慣養的小姐,在薛妙手中被這么開膛破肚…
“止血鉗拿來,再要三塊棉紗。”
夾閉,結扎,鎮定地處理完畢,便將染透血的紗布扔到熱水盆子里。
秋桐即便只是旁觀,已然一顆心吊在喉頭,擔心地胸中狂跳不止。
鋒利的白刃在眼前閃過,有種難言的悸動和敬畏油然而生,秋桐滿面肅然,小聲道,“薛妙…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負你了…真的。”
看著面前的生死博弈,這句話的確是發自內心,而薛妙在心中的形象,瞬時高大起來。
膽大心細,此關險過,變換了姿勢,微微轉過臉,正在換刀片。
門外王夫人眼看里面毫無動靜,忍不住叩門詢問。
秋桐隔著門板回答了幾句,只說就快好了,請夫人安心等待。
此時床上王蘭芝輕輕哼了聲,薛妙連忙加重了幾分麻沸散的用量,這才穩住。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薛妙滿頭是汗,秋桐時不時上前替她擦拭。
切下的病灶放入布袋子中包好,開始結扎切口兩端。
“這是什么東西…”秋桐忍不住問了一聲。
神態從容,面不改色,薛妙穿好針,“通俗來說,就是腹中剛成形的死胎。”
秋桐渾身一個激靈,看的眼也不眨,不愿錯過任何細節。
那廂香兒也喜道,“小姐身下棉帛墊子上滲血比方才少了許多!”
除了席卷而來的疲累感,更多的是滿滿的成就感。
“照顧好她,還剩下最后一步了。”如無意外,王家小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看著薛妙的手在腹中仔細擺弄,鮮血染紅了羊皮手套。
“數一數,咱們帶來的東西夠數么?”
秋桐心思聰敏,盡管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要問,但此時明白救命為先,迅速數完點頭,“一樣也不少,都在盆里了。”
魚腸線飛針走線,層層關腹,漸漸地肌膚在她手中一點一滴恢復如初。
不久,院外傳來幾聲雞啼,天將破曉。
薛妙專注地,盡可能細致,王家小姐還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身體上留疤總是對日后有這樣影響。
半個時辰之后,門開了一縫,秋桐端著滿盆浸泡的血紅出來,王夫人心駭得臉色刷地變了蒼白,直別過頭不敢多瞧一眼。
屋內床上蓋好被子的王蘭芝麻藥勁過去了,開始微微。
“手術很成功,這是術后用藥方子,一會兒去懷慶堂取藥。必須按時用藥。切記,等病人如廁排便之后,方能飲食進補,人參阿膠紅棗,貴重的藥材盡可以使用。”
王夫人千恩萬謝,又教下人一字一句地記下來,此時王蘭芝已經醒了,虛弱地開口喚了一聲娘親…
王夫人登時兩行熱淚滾下,上前便將她小手握住,“兒以后要聽娘的話啊…再不能犯糊涂…”
王蘭芝一動,刀口就拉扯的疼地掉淚。
“你表哥家已經下了聘書,我兒安心養好身子…”
薛妙站在床簾外頭交代,“七日之內,要始終臥床休息,刀口才能愈合。”
王員外也進了屋,鬼門關外走一遭,女兒能救回這一條命,自是滿堂歡喜。
薛妙拖著滿身疲憊,脫下“手術服”,悄悄帶上門離開。
這一出小姐公子私會珠胎暗結的人間悲喜劇,終是有了男取女嫁的大團圓結局。
世間到底是有情人多,哪里來的那么些個癡心女子負心漢?
回廊下,小燈籠映著月色,一片靜謐祥和。抬頭,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已經是黎明。
秋桐端著洗凈的衣衫棉紗,看著薛妙黑暗中清瘦的身影,心中油然生出無比的崇拜與仰慕。
比這世間男兒都要頂天立地。
薛妙一發聲,音色低啞,扯出一抹疲憊的倦笑,“我現在只想昏天暗地地睡足一覺。”
秋桐跟著笑了,不知為何眼眶卻是酸酸的,“走吧,咱們回家。”
從王員外家到懷慶堂醫官,需要繞過城東主街市集,再穿過一條幽深的老巷。
巷子兩旁槐樹正落著葉,細碎的瓣子鋪了一地,踩上去吱吱作響。
兩道纖瘦的身影經過時,忽然見最東面的老宅木門打開了,身著上好湖藍色綢緞的女子從里面走出來。
離著不遠處,目光掃過她們二人,腳步微微遲疑片刻,便轉身拐入前面的市集去。
路過緊閉的宅門前時,秋桐忽然萬分神秘地附在耳畔道,“這戶老宅,荒廢了許多年。前些天忽然就有了人煙,而且,有街坊說見過個天仙似得美人兒就住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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