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道風很快就在宮里混得風生水起，成為皇帝面前的大紅人。【全文字閱讀.】
    大紅人不能還是個孤兒身份啊，于是皇上把凌道風交給湘妃娘娘當養子。母子見面，湘妃對凌道風帶過來的這個小太監很好奇。
    “好面生的小太監，你是哪個公公帶的？本宮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回娘娘，奴才是衛公公帶的，沒多久衛公公就跟主子去了，奴才就進了雜役工作，娘娘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衛公公是凌道風母妃身邊的總管，在主子被賜死的時候就一起被誅連了，蘇圣白的這個說辭死無對證。湘妃也沒多想，既然人是凌道風帶來的，那就是自家陣營的。
    隨著凌道風名聲漸大，他身邊經常出沒的蘇圣白就變得格外顯眼，漸漸地出現一些不太好的傳言，被有心人傳得越來越不堪，當事二人無所察覺，但有一日湘妃聽說了這些謠言，覺得有必要該做些什么了。
    這日湘妃將凌道風喚來，聊了一番家常，然后說什么男孩子大了該懂點人事了，就塞給他一個姑娘，自己移步偏殿去了，留下凌道風和那姑娘對燈相顧無言。
    “六、六皇子，天色不早了……讓奴婢伺候您入寢吧……”姑娘紅著臉說，看來是對這項業務也不怎么熟悉。
    “不急。”凌道風說，眼神復雜地看著她。
    他認得她，上輩子她曾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幫過他一把，他們也曾有過一段交心的過往，但后來她被父皇看中，就失去了聯系，等他們再見面時，她已經是最受寵的后妃，視他如低微的草芥。那個單純天真的女孩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艷絕天下的后妃，權傾后宮。
    如今想來，那時候她之所以會幫他一把，還是因為她也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宮女吧，能幫則幫而已，但一旦她找到更大的靠山，馬上就能把人拋到腦后。
    現在她還是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有經過后宮那些心術權謀的打磨，說話緊張會結巴，神態透著一股天然無暇的嬌憨。但落在凌道風眼里，她的臉卻會時不時就與幾年后那張濃妝艷抹的臉重合，長著紅艷的櫻唇，吐出刻薄的話語。
    曾許諾終身的人，最后也成了害死他的人。
    這樣凌道風也就沒有了繼續跟她待在一起的心情，揮袖讓她退出去。他覺得有些煩躁，這宮里沒有一個人能相信，不管是跟隨多年忠心耿耿的老奴，還是曾以為是患難知己的人……想到這里，一個名字跳到舌尖，凌道風下意識地就喊了出來。
    “蘇圣白！”他直覺認為蘇圣白就在附近看著他。
    “誒，在這兒呢！”蘇圣白應聲從房梁上跳下來，手里還捧著一塊桂花糕，“吃嗎？剛買的。”他獻寶似的張開手掌。
    明明沒吃幾口，這是想撇清他偷聽墻角的嫌疑嗎。
    凌道風知道他那點小心思，也懶得揭開，只是悶聲說道：“有酒嗎？”
    “你才多大，學什么喝酒。”蘇圣白老媽子口氣說，“還是吃桂花糕吧。”
    “我不小了！”凌道風每次聽到蘇圣白這種言論都煩得不行。
    凌道風今年十四歲，這在古代人眼里是不小了，好多男孩十四歲就有第一個兒子了，比如凌道風他父皇。但是在蘇圣白眼里這是妥妥的未成年兒童。
    蘇圣白搖搖頭：“放過孩子們吧。”他用手比了比凌道風和他的身高差，“你想想看，你有能力做好一個父親了么？你希望你的孩子出生后就像你一樣么？”
    凌道風觀念里兒子的作用顯然跟蘇圣白的觀念不一樣，但現在他不想談什么兒子不兒子的。
    凌道風瞇著眼打量蘇圣白一陣，發現他沒有任何變化的跡象，兩年前見到他時什么樣，他現在就是什么樣，似乎歲月沒給他留下過任何痕跡。
    “你有過女人么？”凌道風問。
    “我從來不在外面亂來。”蘇圣白鄙視道。
    “那有過心儀的女子么？”
    看到蘇圣白沉默下來，凌道風不由得有一個猜測：“莫非……你是斷袖？”
    “……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兒，蘇圣白才說道。他趴在桌上撐著下巴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還是略遙遠了些，他才十一月大，剩下的壽命還那么長，還有很多時間去思考愛情到底是什么，為什么現在就要糾結這些東西呢？
    凌道風看著蘇圣白，想起宮中的那些流言。具體是什么他不知，但看今晚湘妃的這些作為，也不難猜到。現這么一看蘇圣白，他的確長了一張招惹人的臉，如果不是穿了一身太監服，還會讓人以為這是哪個冷宮的皇子或誰家豢養的男寵。
    蘇圣白五官比普遍漢人深刻些，有點混血的樣子。他是鵝蛋臉，偏秀氣的長相。昏黃的燈光模糊了他的輪廓，就像一尊鍍上光暈的玉雕，能讓時間為他而停顧。凌道風有些怔了，他不由得想要觸碰一下看這是否真實，蘇圣白忽然眼眸一轉望過來，凌道風猛然驚醒，不動聲色地將手一轉，握起一絡頭發。
    “蘇圣白，你說過會等我長大，是么？”
    “是呀，怎么突然問這個？”
    “在那之前，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
    “對呀。”
    “會一直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