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瑞斯的危機(1/2)
?眾所周知,不幸的人最容易被更加不幸的人所慰藉。他們既不必像哲人一樣的深負說話的藝術,也不必真情流露地擁抱著流淚,只要往人的眼前平常地那么一站,人家就馬上感到好多了。
光明的阿波羅摒棄了以往的路線,即是尋求新鮮感,也有一項更重要的明確的目標。他打算北上馬其頓,然后自東向南環繞地中海,穿過愛奧尼亞和克里特島,最后回到伯羅奔尼撒半島,那里有希臘負有盛名的黃金之鄉邁錫尼和英勇無畏的斯巴達。倍感不幸的阿波羅此行的目的地就在那座半島上。
故事的另一邊,戰無不勝的戰神阿瑞斯此時安身在亞該亞人為他建造的戰神神廟里。他的情形真是再悲慘沒有了。
奧托斯和誒菲阿爾特這對巨人兄弟真可以說是阿瑞斯的克星。阿瑞斯自認他老子天下第一,他自己天下第二。除此以外,沒有把任何包括雅典娜在內的男神放在眼里。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敗在那兩個巨人手下。他明白的記得,加上這一次一共是輸了三次。但是這一次最不一樣,最恥辱,最見不得人,收到的傷害也最重。
風格粗獷的神廟內,阿瑞斯赤條條平躺在白羊毛的毯子上,幾位妙齡的女神仆來到了他的身邊。其中一位將一件針腳細密的平紋亞麻長袍橫蓋在他的胯間。她們跪坐在痛苦的戰神身邊,白嫩的手指擠著蘸了藥汁的海綿,為阿瑞斯身軀上遍布的傷痕擦拭。
受到的鞭痕是他被擒后打的,大多滿布在阿瑞斯的背脊上,傷口不深,看著像是麥餅表面上的紋理,斑斑駁駁的舊血色印在蜜糖色的皮膏上。這倒算不上什么大事,沒有幾日就能復原。關鍵是胸膛左乳下方,在戰斗中被誒菲阿爾特手持狼牙棒狠擊的一下,整個腹部被戳的千瘡百孔,密密麻麻的都是手指粗的血洞。更糟糕的是,鐵棒上的長釘扎透了肌肉,刺傷了胸腹腔內的臟器,讓馬瑞斯的靈血流出來,統統跑到肚子里去了。
作為一位神靈,即使是受到了這樣的致命傷,阿瑞斯也是不會死亡的,但他會感受到與凡人同等的傷痛。而靈血是神靈力量的源泉,如果流盡了,阿瑞斯便失了神力,相當于一個永遠年輕的凡人。
他盯著大理石的廟頂,揮下了為他療傷的侍女。凡間的藥石對他的傷口沒有任何的幫助。他需要真正的治療。可是又有誰知道他的現狀呢?他自己是沒辦法上圣山求醫了,只能拜托其他的神祗幫忙。說來簡單,只要派遣他的神仆以戰神的名義去別的神殿,就能得來救兵。他首個想到的就是他的情人阿芙洛狄忒。但他寧愿永遠躺下去,也不想去找她幫忙的。畢竟他一身的傷口的由來,就是因為對不起她。也可以是母親赫拉,但是他好不容易脫離了一位母親的愛籠,現在讓他自投羅網,是萬萬不可能的。
前半輩子做著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神,突然讓他思考點事情,是太難為他了。他想來想去,就這兩個人還愿意伸出援手。其他的神祗不是懼怕他,就是不待見他。他們是絕不會來幫助他的。也許赫爾墨斯會救助他,但是不湊巧的是,整個大地都沒有他的神廟。
阿瑞斯想到赫爾墨斯無人問津的處境,也鐵漢柔情、心有戚戚。連他自己也只有好戰的斯巴達人為他建立了這一座廟宇,還是又簡單又破舊的那種。
不知不覺間,天亮了。阿瑞斯扭頭看了窗外的日色一眼,回過頭來,眼前就多了一個人。這位不速之客身軀挺拔又健美,耀目的金緞裹在腰間,露出的胸膛白皙又飽滿。他左手持著八弦琴,頭上戴著月桂枝花冠。
“阿波羅,你怎么會來這兒?”阿瑞斯覺得自己跟光明神不是很熟,反正是沒到互訪神殿那種友愛的程度,況且阿波羅跟自己的母親有過不少恩怨,他突然造訪戰神神殿能安什么好心?
光明神打量著神廟的擺設,聽到問話轉過身說:“我路過這里,順便下來看看。”
阿瑞斯端詳著阿波羅的表情,妄圖看透他此行的真實目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警惕和懷疑的模樣,在新日神眼中,就像一只抓耳撓腮的狗熊。
熊就是熊,他的特點就是傻和強大,哪怕有那么一天他不能保持王者的地位,不得已要開始動腦子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聰明了,斗得過狐貍了。想要看透阿波羅的企圖,阿瑞斯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毫無疑問,阿瑞斯在光明神的臉上什么也沒有得到。看著他平和的面容,阿瑞斯感到疑惑,又覺得喪氣。但他只讓這種情緒影響了自己一會兒,就振作起來了。不是因為他自我協調能力強,而是他被另一種更強勢的情感所支配了,那就是憤怒。憤怒正是最能給予人力量的一種。
從他躺著的姿勢看,正看得著阿波羅盛氣凌人的下巴和鼻孔。這他可接受不了。平常只有他這樣高高在上地看別人,哪里輪得到別人這樣對他。看他受傷了,阿波羅就借倆狗膽趁機來這想羞辱他一番。阿瑞斯懷著惡意揣測著大善人阿波羅的用心,竟然猜的是□□不離十。
他越想越氣,借著火氣猛一掙扎,竟然真的坐起身,想再站起來就不行了,怒氣槽已空。這回再看阿波羅,還是高他一頭。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看得我眼暈,你站矮一點。”戰神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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