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癡心(1/3)
?宋之湄這一回是當真病了,病的起不來身了,太子那兒再沒提起宮燈,連那個小太監都真的好好似不過隨口一句,是想著要跟宋家套套近乎,沒成想鬧出這樣的事來,也根本就沒敢遞話到太子跟前去。
宋家一時安寧下來,老太爺在書房里坐了一夜,這事兒怎么了的不知,院子里頭的下人暗地里嚼過舌頭,這事兒就算完了。
只要不動根本,就不是她們這些丫頭能管的,便是動了根本,想管也管不了,石桂還記得宋之湄當初的模樣,如今思量起來,哪里還是眼前的宋之湄,半點也不敢信這位大姑娘竟成了這付樣子。
宋之湄自然是有所求的,也因著有所求,這才幾回親近葉文心,受了幽篁里這許多冷眼,還被妹妹開口教訓,可也就是她,得過裴姑姑一句“能成大事”的評語。
能忍得下這口氣,總不至于太過糊涂,哪知道釣起了太子來,她眼前就蒙了黑布,只知道橫沖直撞,原來的好處,半點都不見了。
淡竹還在憂心,憂心的卻不是宋之湄,反是那院子里頭不知哪一處的神靈:“你說是沖撞了什么,月光滿照菩薩不成?”
說著又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菩薩年年都要拜的,可哪個知道甚時候做了甚說了甚就沖撞了,淡竹一向口沒遮攔,雖是當著石桂石菊兩個,也怕叫菩薩聽了去,這時節倒想起舉頭三尺有神明來,到底也發過咒,叫錦荔拉肚子跌跤,這會兒想起來,趕緊祝禱幾句。
石桂石菊兩個看看她,看她真個作了真,嘴里不住念著佛,都覺好笑,淡竹還在念叨:“我是有口無心,菩薩自然知道的。”
還是石菊開了口,輕輕嗓子,抿了嘴兒:“那可說不準的,許是月光菩薩許是燈火菩薩,再么還有花神夜游神,哪個知道沖撞了什么。”
一席話說得淡竹直起雞皮疙瘩,身上衫子還穿得薄,搓了搓胳膊還覺得冷,掀了被子,往里頭一鉆:“你快別說了,我明兒就托人往朱雀街上請道靈符來。”
石桂聽見她說靈符微微一怔,她記得明月就在朱雀街上賣符的,說賣符的他還不樂意,把那靈符說得靈驗無比,保家宅保自身,求福得福求壽得壽。
聽見淡竹說要求福,問道:“你往哪兒去求靈符?”
淡竹神神秘秘一笑:“就在朱雀街上,好些人去請呢,一天只有三道符,再多也沒了,求得著求不著的,還得看緣份,得是緣份到了,才能碰見呢。”
石桂一聽,這才想起來鄭婆子好似也請過,也是說往朱雀街上請來的靈符,請著符得看緣份,緣份不到是再請不回來的。
想著明月的營生跟著圓妙觀里的三道符,差點兒忍不住要笑出來,總不能破了他的財路,又不好讓淡竹吃虧,便道:“你哪天不得當差呢,我著人去請罷,我那個同鄉可不就是道士,觀里頭的,總比流出來的要更靈驗些。”
淡竹拍巴掌:“你可得記著,我本來就瞧不清楚,夜里過花園子就更怕人了。”淡竹尋常無事,只夜里燈火昏暗處便看不清楚,眼睛上頭的毛病有俗稱叫雀蒙眼,石桂想一回怕是夜盲,太久遠的記不得,只記得魚跟肝是好的。
淡竹縮在床上,夜里開了窗戶吹進來也還是熱風,她卻恨不得拿毯子裹了全身,石桂石菊兩個看她怕得這樣,石菊掩了口笑,正要說話,門上輕叩一聲,淡竹打了個抖,石桂去開了門,進來的卻是春燕。
她眼看淡竹已經上了床,笑一聲:“倒不巧了,還想在你們這兒坐會的。”石桂讓出凳子給她坐,春燕往桌上一掃,見著一個大果碟里頭盛著菱角蓮藕經柿粉栗的供果碟兒,兩邊還擺了供香紙斗,知道是院里女兒祭月,月餅當天就分吃了,這些個供果再擺上兩日。
笑瞇瞇伸手摸了個菱角,里頭肉粉糯糯的,嚼上幾口咽了,摸了個絞銀鐲子出來:“你們哪個識得院里點燈的小喜,把這個給了她去。”
小喜因著砸了燈,面上自然吃了瓜落,落后卻還要她當差,不論她是真失手還是假失手,總給了小太監一個由頭,把這事兒圓了過去。
三人正說這樁事,聽見了便互換一回眼色,淡竹同她見過幾回,應上一聲,春燕立起來要走,到得門邊,才又道:“你們幾個尋常往院里頭去,多踩踩靜中觀的門,太太上回還說了,年輕輕的姑娘家,獨一個住著太冷清些。”
石桂石菊聽見春燕說起靜中觀,先還當要落埋怨了,沒成想春燕會說這樣的話,春燕只笑一笑:“太太心善,你們又懂規矩,別個要去,我也不依的。”
這下倒吃不準葉氏的意思,既要看管著,這下又松了門禁,只得先點了頭,送春燕出去,等闔上門,淡竹又搓著胳膊,又不敢又要猜測,說宋之湄高燒了幾天,滿嘴的糊話:“收了魂總該要好吧。”
薛太醫隔一日上門一回,葉氏坐鎮陪著看病,卻怎么都不見好,齊嬤嬤跟著就請了辭,甘氏苦留她,好話說盡了,齊嬤嬤才又多留些日子,只等宋之湄病好了就走。
石桂一時也想不明白太子到底要的是哪一個宋家姑娘了,倒霉的總是女兒家,宋之湄再不甘愿,總還能嫁給鄉紳之子,如今又是個什么模樣。
一個紀子悅一個宋之湄,兩樁辦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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