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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玉盯著夏修竹打量了半晌,終于方才道:“既然如此,就好好在府里待著,哪兒也不要去。”
邵晉皺眉道:“不用這樣吧,聶云的為人你還信不過么?他既然說了不是來替西越打探消息的,就肯定不是。”
趙子玉淡淡的掃了邵晉一眼道:“他是不是為西越打探消息我不關心。我只知道,如果今天讓宮里的人知道他出現在這里,明天你我腦袋就得搬家。”
聞言,邵晉也不由得微微變了臉色。華皇對于西越帝和沐清漪的痛恨已經到達一個極端了。就是這次前去跟西越和談的魏嵩,不管他原本是不是想要做什么,實際上他什么也沒來得及做。回到京城沒幾天就被華皇給軟禁了,聽說已經快死了。對此,陛下甚至連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也沒有給。
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聶云,邵晉嘆了口氣道:“聶云的武功,我還是信得過的。”如果聶云不想被人發現,那么他就絕不會被人發現。這段時間以來,就是安西郡王府的人也沒有發現他們府里多了個人不是么?更何況是外人。
夏修竹站在一邊,看著兩人都是滿臉疲憊眉頭深鎖的模樣,也不由得跟著皺了皺眉。他的性子看起來沉穩踏實,堅定不移,仿佛不知變通。但是如果夏修竹真的是那樣一個只知道遵循規矩的人就不會少年之時就從書香名門之家離家出走,棄文學武。這樣的事情,在名門世家可謂是離經叛道了。夏修竹身上既沒有原本應該有的書香世家的頑固和迂腐,也沒有武將世家世世代代恪守的守土為國的情懷。當初他效忠于華皇,為的是恩而不是君臣之義。同樣的,他現在幫沐清漪和容瑾,為的或許不只是恩,但是卻也同樣不是君臣之義。所以,比起趙子玉和邵晉,其實看似不知變通的夏修竹反倒是要更加輕松也更加灑脫一些。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值得么?”夏修竹沉聲問道。
趙子玉側首,平靜的望著夏修竹淡淡道:“一年不見,師兄變了很多。若是從前……師兄絕不會問這樣的問題的。”
所謂的值不值得,端看各人的想法罷了。文死諫,武戰死。這是他們的家族他們所學的道理世世代代交給他們的東西,但是有的人選擇恪守,有的人選擇放棄而已。
夏修竹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道:“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
他很清楚,趙子玉跟他不是同一種人。他只是一個武者,而趙子玉是一個武將,而且他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將,他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擔起了大半個華國安危的統帥。從一點上說,夏修竹覺得自己永遠不如這個師弟。他只會成為一個厲害的武者,而趙子玉如果能夠順利活到壽終正寢,他必然是一個偉大的將領。
“多謝師兄。”趙子玉低聲道。
其實趙子玉很清楚夏修竹這個時候出現在華國都城是為了什么。既然不是為了西越,那就是因為他的安危了,總不可能是為了那個八百年前就已經斷絕了關系的聶家。
看著兩人沉默凝重的神色,邵晉嘆了口氣搖頭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想這些干什么?本官的事情還多著呢,哪兒有空陪你們這些閑人在這里閑扯?走了!”
說完,也不理會兩人的反應,邵晉瀟灑的拂袖而去。
趙子玉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回來,也僅僅只是比西越大軍早到了一點點而已。第二天一早,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西越大軍便已經遙遙在望了。未到午時,六十萬西越大軍就已經將整個華國都城團團圍住。
站在大軍中,遠遠的前方高高佇立的城池,容九公子也忍不住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朕當初怎么就沒有覺得華國的城樓有這么高呢?”沐清漪站在一邊,淡淡道:“九公子武功蓋世,自然是不在意了。”可惜,并不是每一個士兵都有容九公子的絕世輕功。甚至,軍中會武功的人不少,但是……能夠僅僅憑著輕功飛上城樓的一個都沒有,即使城樓上沒有守軍。
要知道,從城樓上跳下來和從地下飛上去,完全是兩碼事。從城樓上跳下來只要會一些輕功,大概都不會死。但是沒有足夠高明的輕功,是卻是絕對飛不上去的。
更何況,此時那高高聳立的城樓上華國士兵早已經嚴陣以待,那無數閃爍著寒光的箭頭和兵器,正在等待著前去送死的人。
旁邊的哥舒竣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此事看到容瑾為難的模樣哥舒竣心情便覺得好了許多。似笑非笑的望著容瑾道:“西越帝,不知你打算如何攻城?”
容瑾摸著下巴思索著,“如何攻城……這是個問題。”
如果趙子玉還想要跟他們決戰的話,那還有法子可想,但是如果趙子玉只是單純的想要守城的話,那麻煩就大了。強攻肯定是不行的,即使容瑾毫不在意拿士兵的命去叩開眼前這座堅固的城池,他也要考慮會不會被后面來的北漢大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但是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話……北漢大軍到來之后是一個變數,另外……華國都城里只怕……容瑾側首看向沐清漪,俊美的容顏上罕見的顯露出一絲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