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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徽傲然道:“來者是客,沐相先請。”
沐清漪也不可以,捧著邀請席地而坐。素手清清在琴弦上一捻,古樸寧靜的琴聲從之間流動著。
所有人神色平靜的聽著沐清漪的琴聲,并不是他們不看好沐清漪,實在是沐清漪本身就在華國京城長大的,從來沒有人聽說過她擅長彈琴。如果她選擇書畫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勝算,畢竟當(dāng)初沐清漪在華皇的壽宴上可是憑著一副鳳凰朝陽的畫作一鳴驚人的。
但是漸漸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只覺得沐清漪指下的琴聲古樸寧靜,令人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寧靜起來。只是這曲子,卻是所有人都從未聽過的。
漸漸的,琴聲慢慢高揚。那一雙如玉的雙手在琴弦上輕挑慢揉,琴聲漸漸急促起來,隱隱有金戈之聲。隨著沐清漪手下越來越快,眾人聽在耳中竟是有七八具邀請同時作響一般,又仿佛有當(dāng)真有千軍萬馬狂奔而來。
琴為心聲,瑤琴本為禮器,雍容低沉,但是到了沐清漪的手中卻蘊含殺氣,仿佛其中蘊藏著萬千殺意一般。站得遠的人尚且有如此感覺,站得近的例如溫玉徽和夏修竹自不必說。
夏修竹微微垂眸,以這股殺氣洗筏磨礪自身,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心憂。一個妙齡女子,也不知到底要經(jīng)過這樣的悲慘的事情才會在心中暗藏如此殺機。
溫玉徽就悲劇了一些,他雖然是天下出名的才子金榜狀元。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剛剛步入仕途的讀書人,哪兒承受得住沐清漪如此直接針對他鋪天蓋地而來的煞氣?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臉色灰白汗如雨下。
勉力抬起頭來看向沐清漪,卻正好與抬頭看向他的沐清漪雙眸相對。溫玉徽心中不由一驚,他從未見過哪個女子有那樣一雙深邃而又冷漠的眼眸。只覺得這樣看著那雙清麗眼眸,仿佛整個人都要被其中的寒意凍成了冰雪。耳邊源源不斷的琴音更是帶著殺氣,毫無憐憫的攻擊者他整個人。
“噗!”一口血從溫玉徽口中噴出,溫玉徽臉色慘白頹然倒地。
錚錚兩聲余響,一時間仿佛萬籟俱寂。
沐清漪抱著琴站起身來,淡淡的看著溫玉徽道:“溫大人,這是怎么了?”
溫玉徽有口難言,聽對手彈琴聽到口吐鮮血,怎么說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吧。見他不說話,沐清漪也不在意,淡笑道:“該溫大人了。”
溫玉徽坐下來,同樣將瑤琴放在膝上,勉力抬手撫了撫琴弦。琴弦發(fā)出錚錚的琴音。溫玉徽臉色更加蒼白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竟然在發(fā)抖!
看臺上,哥舒竣從剛剛的琴音中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復(fù)雜的望著底下擂臺上的絕色女子,輕聲嘆息道:“溫玉徽敗了。”無論溫玉徽的琴技有多么高超,如果連琴都彈不了了,焉能不敗?溫玉徽方才自以為是讓沐清漪先彈實在是一個失策的決定。如果他自己先彈,就算最后沐清漪在如何驚人,以溫玉徽的名聲應(yīng)該也不會差的太遠,至少……不會輸?shù)锰y看。
后面幾排的位置,福王慕容恪的臉色同樣蒼白如紙。坐在他旁邊的慕容協(xié)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抹冷笑。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底下除了傳來了幾個破碎的琴音以外,什么都沒有。底下圍觀的人群不由得躁動起來。溫玉徽的琴聲聽過的人并不少,既然能夠號稱京城一絕自然是不同凡響。凡是現(xiàn)在在看看溫玉徽這般仿佛連琴都不會彈的模樣,不由得讓人們懷疑起他之前的琴音是不是找別人假冒的。
“沐相好琴既,溫某認輸。”擂臺上,溫玉徽苦澀的道。并非他想要認輸,而是不得不認輸。聽了沐清漪那充滿殺伐之氣的琴聲之后,他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聲。只要一碰到琴弦仿佛腦子里就會想起了方才被沐清漪的琴聲壓制的痛苦。而他本身的琴音卻并不是蘊含殺伐之氣的,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撫琴。就算勉力彈了,也只是徒惹人笑話而已。
沐清漪挑眉笑道:“這么說,這一句,是本相贏了?”
溫玉徽閉眼,啞聲道:“心服口服。”
沐清漪滿意的一笑,隨手拿起溫玉徽擂臺上的雪池碧蓮,任由夏修竹帶著她重新返回了看臺上。
一時間,華皇和哥舒竣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原本可以不輸?shù)模菂s因為溫玉徽這個自作主張的決定,不僅華國輸給了西越,就連捎帶著北漢也要輸西越一頭了。三十里地算不得多大,但是兩個的顏面卻是蕩然無存。
“沐相好手段。”哥舒竣挑眉,淡笑道。
沐清漪嫣然一笑,“承讓。”沐清漪當(dāng)然明白哥舒竣的意思。諷刺她堂堂西越丞相,以氣勢去壓迫一個華國的新科狀元。這可算得上是**了。但是那又如何?她贏了就是了。
華皇同樣也不樂意,但是基本的禮儀卻還是要維持的。只得含笑起身,笑容有些僵硬的宣布這一屆的三國論文比武的盛會最后獲勝的是西越。然后宣布讓百姓們繼續(xù)歡慶。
下面廣場上的百姓們依然在一邊熱鬧歡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