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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苡薇被查出來是慢性闌尾炎,整個檢查的過程她都死死拽著裴祁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開。
“我剛才真以為自己要死了。”郁苡薇穿著病號服,靠在裴祁佑懷里,聲音還帶著后怕。
裴祁佑陪她坐在床上,他的手輕輕安撫著她,神情卻有些恍惚。
郁苡薇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跟你說話呢?裴祁佑,裴祁佑……我都這樣了,你還走神?”
“你說什么?”裴祁佑回過神,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痖。
郁苡薇不滿地撅著小嘴,往他懷里縮了縮,很嬌憨:“我打電/話給你時你在做什么呢?”
裴祁佑沒回答,而是放開她,然后站了起來烀。
“怎么了?”郁苡薇仰著虛弱的小臉看他。
“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裴祁佑說完就真的出去了。
在他關上/門的剎那,郁苡薇一改剛才柔弱的神態,大小姐脾氣地把床柜上的一袋水果掃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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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走廊里,仿佛石化了的雕塑。
郁苡薇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準備去做什么……去警察局不顧一切地把白筱帶出來?
如果沒有那一通電/話,他真的會這么做嗎?
他那樣算計她,以她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裴祁佑下樓,雙腳卻有些不像是長在他的身上,回到車里卻提不起力氣去扭動鑰匙。
明明大冷的天,他的襯衫后背卻被汗水浸濕,明明轎車里有暖氣,他還是恍若墜入了冰窖里一般寒冷。
那個一直相信他的女人,早上還在下車時關心他,現在卻要被他送進監獄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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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給厲荊打電/話時,按錯了好幾遍號碼。
電/話接通后,過了會兒他才說:“厲荊,給她找最好的律師,去警察局把她保釋出來。”
“祈佑哥,其實那里面也沒那么恐怖,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最好別摻和,沒什么好處,而且那些證據其實也是捕風捉影的,應該過不了幾天人就放出來了……”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
厲荊忙道:“那我去我去,怎么說她曾經也算我嫂子,我馬上聯系律師。”
裴祁佑望著前方警局大門口的警徽,眼睛泛酸得厲害:“找沈勁良。”
“……沈勁良最近已經被大公司聘去了,不接私人案子。”
裴祁佑的手指攥緊方向盤,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里,“你想辦法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黑色邁巴/赫從警局大門口里駛出來。
兩輛車想錯而過時,邁巴/赫后座的車窗降下,里面的男人轉過頭來,沖同樣望出去的裴祁佑出于禮貌點了點頭,然后又升上車窗,轎車飛馳而過,至于裴祁佑還沒從突然在警局看到郁紹庭的驚愕中緩過神。
很久之后厲荊的電/話回過來:“警局那邊說人已經被保釋出去了。”
話音未落,裴祁佑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人——豐城的大狀沈勁良。
沈勁良拎著個公文袋從警局里出來,在路邊站了會兒,就有一輛轎車把他接走了。
裴祁佑拿著手機往后靠去,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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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睡得很不安穩,腦袋很脹疼,眼皮沉重得睜不開,耳膜里嗡嗡作響。她感覺到左手背上被扎入了一根針,然后有冰涼的液體輸進她的靜脈里,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尤為清晰。
她的身體忽冷忽熱,渾身都在出汗,后頸處的發絲都被沾濕,口干舌燥得厲害。
床邊突然陷下去,一只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額頭,替她擦去汗水,替她拂開黏在臉頰上的濕發,把她從床上抱起半個身體,唇邊觸碰到溫熱的水,她下意識地張嘴去喝。
當橫在她后背的手臂要收回去的時候,她就像是沒安全感的孩子,緊緊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要走……”
昏昏沉沉的意識里閃過很多畫面,她低聲喃語,眼角滑過一滴滾燙的淚,又迅速地淹于發間。
那只沒抽回去的手拭去她殘留在臉上的淚痕,然后把她半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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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還灰蒙蒙地,臥室里亮著一盞落地臺燈。
視線慢慢聚焦,她身處一個布局簡單又大氣的臥室里,身下的柔軟告訴她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她稍微動了動,發現身邊還躺了個人,一只骨骼雅致的大手正攬著她,而她靠在一個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上。
白筱抬頭,入目的是郁紹庭線條很正的臉龐,他睡著了,閉著眼,下頜處有冒出的青色胡渣。
就是這樣一個人,昨晚把她從臨時拘留室里
tang抱了出來。
那感覺就像是本窒息的溺水者突然找到了一塊浮木,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