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了查嗣庭后,玉柱漫步回了住處。剛進正屋,就見秦瑤娘正蹲在地上,十分用力的擦拭地板。
“請二爺大安。”秦瑤娘發覺玉柱回來了,趕緊從地板上爬起來,蹲身行禮。
玉柱待下人們向來隨和,他點點頭,輕聲道:“免了,忙你的差事吧,別管我。”
這年月,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主人和下人,各安本分,才是王道。
下人們的職業,就是服侍好主人。他們努力當差,再拿著主人給的月例錢和賞錢,用于養家糊口,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玉柱這個主人,也不可能白白養活著一大堆下人,卻不讓她們干活吧?
這家的主人,可能是怕冷,也可能是為了顯擺,居然在正屋的地磚之上,又鋪了一層厚厚的木板。
只是,木地板有些年頭了,玉柱走在上面,竟然發出嘎吱的響聲。
玉柱本人,對于衣食車馬這些身外物,其實并不講究。他真正在意的,都是極其要命的大事。
九龍奪嫡,四阿哥能夠出奇制勝,關鍵是隆科多手里的三萬多兵馬。
玉柱現在的難題是,不選四阿哥,又能信得過誰呢?
書桌上的文房四寶,和常用的小物件,早就擦拭的一干二凈。
玉柱坐到椅子上,提筆在手,開始聚精會神的整理考試筆記。
對于科舉之事,玉柱始終抱著極強的功利之心。一切以考中進士為標準,只要順利的考上了進士,就再不去摸八股文了。
玉柱在書桌前,一坐就是兩個時辰,且一直筆耕不輟,心無旁騖。ん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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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瑤娘在屋里,小心翼翼的擦了兩個時辰的地板,一直沒敢發出任何動靜,以免驚擾了玉柱。
現在的秦瑤娘,依舊是個三等丫頭,歸寒霜管。
以前,寒霜不可能允許秦瑤娘靠近玉柱的身旁。自從,林燕兒越來越得勢之后,寒霜也有了極大的危機感。
主動爬床邀寵,寒霜哪怕再得玉柱的寵信,也是不敢的。
林燕兒非常狡猾,玉柱沒有發話讓她管事,她寧可拿本書,靜靜的守在玉柱的身旁,也絕不插手任何事。
不做不錯,即使寒霜想給她上眼藥,也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
和林燕兒相比,熟透了的秦瑤娘,不僅容貌極美,更是別有一番勾魂誘人的風韻。
寒霜故意把秦瑤娘調到玉柱的身邊,就是想利用她,分了林燕兒的寵。
因為,寒霜知道一個秘密,林燕兒雖說每日侍寢,卻至今未曾破身。
哪怕秦瑤娘再得寵,畢竟是個死了男人的寡婦,絕無成為佟家妾的可能性,寒霜壓根就不怕養虎遺患。
寒霜對玉柱那可是忠心耿耿,死心踏地,毋庸置疑。但是,這并不影響她和林燕兒的暗中爭寵。
要知道,在林燕兒來之前,寒霜可是玉柱身邊說一不二的頭號大丫頭。
玉柱若是對寒霜有男女之愛,根本就輪不到林燕兒來侍寢,寒霜早就成了他的女人。
現在的寒霜,并無抬妾的非分之想,她給自己的未來定位,其實是玉柱身邊的內院管事大娘子。
這年月,主人的身邊不僅需要美妾,更需要能幫著辦差的管事娘子。
不說別的了,看看風光無限的劉嬤嬤就知道了。
李四兒不過是小時候喝了劉嬤嬤的幾口奶罷了,現在的劉嬤嬤,就連玉柱兄妹倆都要捧著敬著,絲毫也不敢怠慢。
不夸張的說,劉嬤嬤幾乎可以當李四兒的大半個家了,這就是主人身邊心腹大管事的厲害之處了。
人,都是自私的利益動物。既然,林燕兒威脅到了寒霜的地位,寒霜必然要展開反擊。
玉柱放下手里的毛筆,林燕兒已經機靈的端著溫水面盆,捧到了他的手邊。
“喲嗬,這么乖?”玉柱笑瞇瞇的望著越來越乖巧的林燕兒,信口夸了她一句。
林燕兒羞紅了小臉,低著頭,小聲說:“伺候好二爺,乃是奴婢的本分,當不起二爺的夸獎。”
他們兩人,每晚都同床共枕,玉柱喜歡果睡,林燕兒又只穿著肚兜。即使未曾成事,也難免有些羞死人的肢體接觸。
玉柱喝了幾口茶,便背著手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溜彎。
林燕兒手里拿著一本書,視線卻始終繞在身段妖嬈的秦瑤娘身上,轉個不停。
寒霜的用心,實在是太過歹毒了!
林燕兒恨得牙根發癢,氣得胸口發悶,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兒。
寒霜故意安排嬌媚動人的秦瑤娘,成天在玉柱的身前晃悠,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啊!
林燕兒早就在暗中,和秦瑤娘比較過了。論年輕美貌,林燕兒自問更勝一籌。但是,若說迷人的風姿,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的秦瑤娘,那就要強得多了。
這樣的秦瑤娘,豈能不讓林燕兒如臨大敵?
“屋里都擦干凈了,你回去歇著吧,別到處亂跑。”林燕兒是李四兒親點的通房大丫頭,說話還是頗具分量的,秦瑤娘不敢和她硬頂,只得乖乖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