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懲罰(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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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萱冷然道:“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
鐘離嫵把手里的絲帶放到桌案上,雙福立刻追了過去。她撫著雙福的小腦瓜,望著季萱的眼神已經分外暴躁,“坐下,等著。此刻起,我這兒再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水蘇見這情形,心知小姐是真惱了,當下二話不說,把季萱強行帶回原來的位置,將她按在太師椅上。
季萱怒極反笑,“倒要看你能把我怎樣!”
鐘離嫵不予理會,吩咐水竹:“去請二小姐過來。”
水竹應聲出門,一路跑著去請季蘭綺。
之后,鐘離嫵沉默不語,但是誰都能感覺到她心情極差,使得廳堂里的氛圍都變得凝重、壓抑。就連原本興高采烈的雙福都安靜下來,乖乖地坐到了她身側。
季萱再一次踩到了她的底限,亦是情形最惡劣的一次。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季蘭綺走進門來。
鐘離嫵先是對她一笑,示意她落座,隨后把季萱說過的話復述一遍,末了道:“她就在你眼前,你不妨問問她是否屬實。”隨后轉去內室,“我稍后回來。”
她要從此刻起就做出相應的安排。之所以喚蘭綺過來,是不覺得有任何需要隱瞞的必要。
養母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已經不顧你的死活,可以冷酷地犧牲掉你的一輩子——這是蘭綺必須要了解的。
她喚水竹備好筆墨紙硯,寫了一張字條,水竹即刻將字條送去麒麟手里。
之后,她喝了半杯茶,打定了主意,心情由此好轉。
坐在桌案一角的雙福看著她,輕輕地叫了一聲。
鐘離嫵歉然地笑了笑,把它抱到懷里,“沒事。”貓狗之所以讓很多人極盡寵愛,便是因為有靈性,能第一時間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轉變,并且會無言地陪伴。
季蘭綺從始至終都沒質問季萱。她失望得無以復加,但也有一種得到解脫的輕松感。待得鐘離嫵轉回來的時候,她緩聲道:
“我會給她養老送終,但是,決不能坐視她毀掉你的姻緣——這些我已經跟她說過,她卻當做了耳旁風。”
鐘離嫵唇畔緩緩綻放出一抹透著理解、傷感的笑容。她知道,心里最難過的是蘭綺。可就算到此刻,蘭綺不接受擺布的原因,是為著她。
季蘭綺回以一抹酸楚的笑容,輕聲道:“姐,日后不管任何事,按照你的心思去做就好。”
“孽障!”季萱的眼神里只有怨懟、失望,“早知道你是這樣,當初我就該讓你在街頭餓死、凍死!”
“蘭綺,”鐘離嫵和聲道,“今日出了不少事情,你累了,先回房吧。”
“好。”季蘭綺順從地站起身來,“有不明白的事情,或許我知道答案。”
“我知道,明日再找你說話。”鐘離嫵喚水蘇送蘭綺回房。
這時候,麒麟來了,帶著幾本賬冊,進門后恭敬行禮,繼而將賬冊交給鐘離嫵。
鐘離嫵滿意地笑了笑,“回去忙別的事情吧。”
麒麟會意一笑,稱是而去。鐘離嫵給他的字條里,還交代他明早要帶上小虎、小鶴幾個去做一件事,今晚就得做些準備。
鐘離嫵拍了拍手邊的賬冊,對季萱道:“到了跟你算總賬的時候,先從銀錢算起。別打岔,好么?
“我去西夏之前,你為著收拾留在官場的殘渣余孽,需要上下打點,十來年賺下的家底所剩無幾;我回到南楚的時候,你手里還剩六千多兩的現銀、一萬兩的銀票;你名下的鋪子、田產每年能有三四千兩的進項。
“換在尋常小商賈,這情形已算不錯;換在尋常百姓家,足夠一生衣食無憂。但是,對你這個一心要復仇的人來說,就遠遠不夠了。
“自四年前到現在,你的衣食住行,包括繼續上下打點所出的銀錢,用的都是我與蘭綺、管事累死累活賺到的大筆銀錢,總數遠遠超過了你以前數年相加的開銷。你的家當,沒人動過分毫。
“的確,你可以說,這種花銷本就該由鐘離家的后人來出——我不是要推卸責任,跟你啰嗦這些,只是要告訴你:從四年前起,就是我和蘭綺在養活你、孝敬你——我們自彼時就已經在報答你的養育之恩。
“沒有我們的話,你還需要多久才能來到這里?”
這些都是季萱無從反駁的事實,可是——“我不是為了自己才花費大筆銀兩,更不稀罕你們報答勞什子的養育之恩。我的初衷從未變過。你若是按照我的安排腳踏實地的走下去,比起來日能夠得到的榮華富貴,那些銀錢又算得了什么?”她的語氣很是不耐煩。
“不稀罕我們報答你的養育之恩。”鐘離嫵需要在意的只有這一點,“很好。銀錢賬算完了,說說人情世故。本來呢,你不用蘭綺要挾我的話,我還會稀里糊涂地跟你這樣耗下去,甚至盼著你有朝一日清醒過來,不再做你的春秋大夢。可惜的是,你把事情做絕了,那么我也不需再留余地。做錯事就要受罰——你動輒就要人賠上一生,這個錯誤太嚴重。”
“你想怎樣?”季萱不屑的一笑,“你又能怎樣?”
“我要把你頭上那頂帽子摘下來,不會再讓你做我勞什子的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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