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門外過道，穿堂風(fēng)蕭瑟而過，夜涼如水。
    肖冬憶倚門而坐，耷拉低垂著腦袋，額前碎發(fā)遮了臉，只有露出的耳廓與下頜棱角隱隱泛著紅。
    酒味被涼風(fēng)掰開揉碎在空氣里，吸入鼻間，淡淡的辛辣感將周小樓思緒喚回。
    她走過去，低聲喚他：
    “肖醫(yī)生？”
    肖冬憶大抵是醉得昏沉，沒理他。
    周小樓走到他身側(cè)，半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試圖以此喚醒他。
    “唔？”肖冬憶抬眼看她。
    眼底被酒精燒紅，似火，半瞇著，濃顏五官，被襯得更加分明深邃。
    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打量著她，“你……”
    “肖醫(yī)生，你怎么在這兒？”
    “我？”肖冬憶神智也是渙散的，打量著周圍，“回家。”
    “……”
    周小樓知道他近來與自己父母住在一起，“你爸媽家住哪里？”
    肖冬憶一聽這話，潛意識里抗拒，說不想回去之類。
    打量著他這模樣，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么，周小樓就思量著，先把他帶回家再做打算，總不能讓他一直蹲在過道里。
    “那你自己能站起來嗎？”周小樓問。
    “能。”
    肖冬憶雙臂撐著后側(cè)的門，踉蹌著身子，居然真的站了起來。
    只是貓著腰，腳步虛浮，直不起腰。
    周小樓低頭從包里翻找鑰匙，卻瞧見他東倒西歪。
    身子晃來晃去。
    “肖醫(yī)生……”
    眼看他要摔倒，周小樓本能的伸手拽他，只是沒想到：
    下一秒，
    他整個人居然順著這股拉扯的力度，直接朝她栽去。
    周小樓即便個子高，力氣大，終究是女生，敵不過突如其來的壓迫，急急往后退了兩步，這才穩(wěn)住他。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肖冬憶整個人幾乎都靠在她身上，下巴抵在她頸窩處。
    呼吸之間，酒精熱度燙人。
    “抱……抱歉，腿麻——”
    嗓子被酒水浸泡過，嘶啞且滄桑。
    只是說話吐息，靠在她頸窩處的熱意就更加燒人了。
    這地兒本就敏感。
    周小樓身子僵著不敢亂動，任由身前人高熱的體溫不斷侵襲。
    呼吸急促，心臟狂跳。
    而她的雙手扶在他腰間，本能的抓緊他腰側(cè)的衣服，大抵是感覺到腰側(cè)突如其來的緊縛感，肖冬憶還略顯不滿的哼哼了兩聲。
    兩個人身子挨著靠著……
    周小樓的身子剛被涼風(fēng)吹透，此時又被他體熱燙著。
    這般冷熱交織，讓她小臉都瞬間燒紅，低低喚他：“肖、肖醫(yī)生？”
    肖冬憶這腿似乎是恢復(fù)了知覺，身子虛晃著，竟也慢慢直起了身子，周小樓如蒙大赦，這才發(fā)現(xiàn)鑰匙都掉在了地上，急忙撿起，打開門。
    只是她還沒開口邀請。
    某人憑借肌肉記憶，居然直接就進屋了。
    到了玄關(guān)處，居然還不忘換拖鞋。
    只是如今擺在那里的拖鞋，是周小樓的小棉拖。
    然后她就看到，某人將自己四十多碼的大腳，愣是擠進了自己的小拖鞋里，拖鞋被擠得有些變了形，而某人的后腳跟還露在外面。
    他就趿拉著拖鞋，徑直朝著臥室走去，嚇得周小樓急忙阻止他。
    “肖醫(yī)生！”
    “唔？”
    肖冬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里，保留著他的舊物，周小樓沒怎么用。
    然后，
    她就瞧見肖冬憶居然打開了電腦，然后開始噼里啪啦的敲擊鍵盤，周小樓走過去詢問。
    某人回答：
    “我在寫論文。”
    “……”
    這是平時被荼毒成什么樣了，居然喝醉酒，還不忘寫論文？
    周小樓去燒了點熱水，等待熱水煮沸的間隙，就站在書房看著“認(rèn)真寫論文”的某人，忍不住笑出聲。
    肖爸爸喝醉酒，未免太可愛了些。
    她心底想著，還是給蘇羨意打了電話。
    只是蘇羨意此時正被陸時淵纏著。
    枕席之間，相濡以沫。
    深嘗淺磨時，蘇羨意已被某人勾了魂。
    就像一只溫馴的貓，一舉一動都由他支配掌控，并未注意手機震動。
    至于蘇琳，電話早已調(diào)成靜音睡著。
    再打給蘇呈時，某個壽星，今日被迫簽了賣身契，如今正跟許陽州在借酒消愁。
    周小樓認(rèn)識的人有限，全都聯(lián)系不上，她盯著還在“寫論文”的肖冬憶，難不成……
    今晚要留他過夜？
    周小樓看似大大咧咧，和異性獨處的經(jīng)驗有限，莫名的，有些緊張。
    大概是醉意再度襲來，周小樓端著燒好的熱水回來時，他已經(jīng)趴在桌上睡著了。
    喚了兩聲，沒反應(yīng)，她只能把杯子放在一邊，去給他尋了個毯子披著，順手把書房空調(diào)開了。
    給他披上毯子時，周小樓又仔細打量了他好幾眼。
    說真的，
    長得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