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久等啦，你們的羊肉火鍋來了。”老板娘親自上菜。
    小館子里燈光是被熱氣熏黃的暖色調(diào)，火鍋冒出的熱氣，將光影襯托得迷離，熱氣在兩人之間輕輕飄蕩。
    厲成蒼似乎只是拿蘇琳當(dāng)借口，而且還和說了抱歉。
    這就導(dǎo)致蘇琳不好繼續(xù)說什么，又低頭喝了兩口梨湯，方才拿起筷子。
    用餐期間，那群學(xué)生時不時會看向他們這邊。
    蘇琳只低頭吃著東西，而某個“假男友”，卻開始不斷給她夾菜，或是添梨湯。
    小館子生意很好，陸續(xù)又來了好幾批客人，只是桌子已滿，有些見狀，便悻悻然離開，還有的則拿了塑料凳，三五個人，坐在離門口的過道上排隊(duì)等餐。
    厲成蒼話不多，兩人用餐很快。
    結(jié)賬離開時，恰逢那群學(xué)生也在收拾東西離開。
    兩撥人混到一起，而原本在門口等餐的人見有桌子空出，便隨意起身去占位。
    小館子本就不大，便顯得有些擁擠。
    蘇琳剛穿好羽絨服，跟在厲成蒼后面，低頭系拉鏈的功夫，就被一群人擠得連連后退。
    就在此時——
    胳膊忽得被人攥住。
    心口收緊，順著那只手看過去時，就瞧見了厲成蒼。
    略微用力，似乎很輕松地就把蘇琳拉到了自己身邊，轉(zhuǎn)身與老板娘打了招呼，便拉著她走出小館子。
    他手很大，手指粗糲且長，緊緊箍著她的。
    途中，他手指略略往下，從小臂滑到了手腕處。
    中間還隔著幾層衣服。
    卻仍舊能清晰感覺到他指尖的力道。
    攥得很緊。
    好似緊縛著她的心臟。
    連她的呼吸都連帶著沉了幾分，臉上隱有幾分燥意。
    待走出小館子，一股涼風(fēng)吹來，散盡臉上的熱意，到了晚上，燕京的氣溫早已過了零下，冷風(fēng)吹得人渾身都冷。
    那群學(xué)生，三五成群，正商量著如何回學(xué)校。
    “坐公交回去嗎？”
    “這個點(diǎn)，公交還有嗎？要不打車吧，真的太冷了。”
    “……”
    幾人說著，卻下意識看向厲成蒼與蘇琳那邊。
    蘇琳本以為走出小館子，他就該松開手了，沒想到他手指確實(shí)松了松——
    卻不是松開她！
    而是為了更緊的牽住她。
    這次，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蘇琳心口再度收緊，心跳忽得劇烈?guī)追郑а劭此y以置信。
    “做戲做全套。”厲成蒼提醒那群學(xué)生在看。
    蘇琳愣住。
    你扯謊也就罷了……
    為什么還要我配合你？
    只是此時的她，有些騎虎難下，直接甩開他，肯定會讓大佬丟面子，她便只能任由厲成蒼牽著。
    他的手指粗糲，存在感實(shí)在太強(qiáng)。
    蘇琳從未和人如此牽過手，即便是父母，或是蘇呈，大概就是和蘇羨意、周小樓這樣拉過手，那也只是偶爾，譬如逛街遇到人多時，互相拉一下，挽一下胳膊之類，卻絕不會這般緊緊扣著。
    剛吃了飯，兩人身上都很熱。
    手心也是如此。
    蘇琳只是表面涼薄高冷，內(nèi)心卻狂熱澎湃。
    與一個異性，這般牽手，就算是個木頭，也會有心潮起伏吧。
    蘇琳覺得自己的呼吸慢慢都變得艱難起來，手指被扣著，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壓迫著她的心臟，直至擠壓得……
    呼吸艱澀，心悸如麻！
    她能感覺到他手心潮熱至隱隱發(fā)了汗。
    感覺到身后的聲音沒了，她手指掙了下，看向厲成蒼，“他們好像走了。”
    “嗯。”
    厲成蒼松開手，路燈從兩人上方傾瀉而下。
    “第一次？”他忽然開口。
    “什么？”
    “牽手。”
    “……”
    蘇琳沒作聲，算是默認(rèn)，把手收緊口袋。
    身高原因，他眼睛壓著往下看她，目光筆直下沉，看著她，以無意偽裝蓄意，只是在蘇琳移開眼的時候，他嘴角輕翹……
    冬夜里，暖意滋生。
    暗里著迷！
    待回去后，蘇琳并未在厲家久留，畢竟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事要做，跟他兩人共處一室，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個車吧，用不著讓你來回跑。”
    厲成蒼垂頭看了眼腕表，“她差不多快下晚自習(xí)了，我正好要去接她。”
    “……”
    總之，厲成蒼總有理由。
    蘇琳抱著包，又上了他的車。
    這次，
    她不僅覺得，下不來車，還有種……
    上了賊船的感覺。
    所以剛到酒店門口，中控鎖打開，她便連聲道謝，準(zhǔn)備開門下車。
    “明天還是今天的時間來接你？”
    蘇琳點(diǎn)著頭，拎著包，下了車，轉(zhuǎn)身告別。
    挺直腰桿，步履從容地進(jìn)入酒店。
    再拐了個彎，確定厲成蒼看不見自己時，才倉惶著快步走向電梯，連按幾下上升按鈕。
    她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