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1/2)
第二十一章
秦靳舟環抱手臂,循著孟紓丞的目光看去,兩個青蔥少年迎著陽光闊步而來,他瞇了瞇眼睛,扯唇:“真年輕啊。”
孟紓丞不急不緩地說:“指揮使正當年,何以嘆歲月?”
“也是!畢竟孟閣老比我還要年長三歲,”秦靳舟姿態散滿地靠著身后的老樹,慢悠悠地說,“老人常言三歲差一輩,孟閣老風華正茂,我豈能言光陰遲暮。”
孟紓丞側目,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秦靳舟無趣的“嗤”了一聲:“孟晞你整日端著,累不累?”
他們同是世家子弟,也算是自小相識,打他有記憶,就發現孟紓丞和他們不一樣,同齡人招貓逗狗時,他已經熟讀詩書,同齡人斗蛐蛐玩鷹鳥時,他考過童試,同齡人香衫踏馬偎紅倚翠時,他在國子監大放異彩,名揚天下,同齡人靠著家族蔭庇謀得一官半職時,他已入翰林,成為天子近臣。
若旁人是不學無人的紈绔子弟,那他就是大圣人。
京城哪個公伯侯府不拿他當例子,耳提面命教育子侄。
秦靳舟自然也不能幸免,想到這兒,他看孟紓丞的眼神越發不友好了。
而他無聊的問題注定得不到孟紓丞的回答,只見孟紓丞忽而朝前方微微頷首,原來那兩個仕子瞧見了他們,正朝他們拱手作禮。
秦靳舟站直了,還了一禮,提醒道:“你們別走深了,山里不安全。”
他們兩人,一個清貴端方,一個桀驁慵懶,看起來并不像尋常人。
“更何況,其中一位穿著飛魚紋直身,怕就是傳說中的錦衣衛了,另一位雖只著湖色紗羅直身,但觀他氣度,想必也在朝為官且官階不低,你我日后會走科考之路,遇到這些人,總要謙虛一些。”走遠之后,陳寧柏才松開壓著梁實滿見禮的手,解釋道。
梁實滿理理衣襟:“沒想到大哥也會說這些話。”
陳寧柏只是不善言辭,性格木訥了一些,但他并不是傻,他無奈地說:“老師病入膏肓時仍費心找門路,將我們托付給他在書院做教諭的同年,就是希望我們繼續讀書參加科舉走仕途,你若抵觸,豈不是辜負了老師的一片苦心。”
在陳寧柏看來,他們三個師兄弟,數滿哥兒最有讀書的天賦,偏他一門心思地想要經商。
沒有人不喜歡金銀錢財,只是他和祎姐兒格外喜歡,記得幼時,有一回老師出遠門,將他們暫時送到一個私塾里待了一個月。
當時正值炎炎夏日,私塾里又悶又熱,他們兩個也不聽先生講課,合謀叫家里廚娘煮了兩大缸綠豆湯,抬到私塾門口叫賣,兩文錢一碗,一天也能賣個三四百文錢。
一整個月,兩人半個字都沒有學會,反而曬成了黑乎乎的小猴子,最后還因為分贓不均,打了起來,一個揪頭發,一個啃胳膊,互毆得各自鼻青臉腫,誰知正巧老師那日回來,不僅沒收了他們賺的錢,還狠狠地罰了他們跪佛堂。
他偷偷給他們送吃食時,讓他們去找老師認個錯,再做下保證,求得老師原諒放他們出來。
結果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拒絕,還嚷嚷著下次要做個更大買賣,賺更多的錢。
那時他們不過五歲大。
后來又鬧出了不少故事,梁實滿是直到老師去世后,才聽話安分地待在書院里,不過許是仍有些憤懣不平,時不時就要鬧變扭。
陳寧柏受他一聲大哥,自然要替老師好好教導他:“你便是日后想要為商,身上有了功名,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梁實滿哼哼一聲,顯然是聽進去了,解了系在腰間扇袋,拿出折扇,扇了扇風:“這天真是熱。”
“我們離家時還是冬日,現在已是盛夏。”陳寧柏看著滿山蔥郁說道。
梁實滿看了看四周,沒見到同窗:“他們跑那兒去了?”
“可能去了別的山頭,我們別走遠了,過會兒就回去。”陳寧柏看他這模樣,心中警鈴大作,他把那個錦衣衛大人的話記在心里,心想這座山肯定有什么問題,那人才會提醒他們。
“知道了。”外面曬,梁實滿也不高興走遠了,他瞧見前方有棵棗樹,撩了衣擺,就跑過去。
這棵棗樹不過成年男子高,枝干上掛滿半截小拇指大小,青澀的棗子,陳寧柏說:“這個季節棗還未熟透,下個月就甜了。”
梁實滿不信邪,摘了一顆,先掏出手帕擦了擦,再丟進嘴里:“挺甜的啊!”
說著他又動手,飛快地擼下一枝丫的青棗,對陳寧柏說:“你也摘個嘗嘗。”
棗樹前面有片延伸出去的斷崖,遮下了一片陰涼地,他捧著青棗,走過去,靠著山體,低頭專注地擦棗,直到聽到陳寧柏深吸涼氣的聲音,才哈哈大笑著抬頭。
陳寧柏酸紅了臉,抿著唇含著嚼碎了的青棗,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瞪眼看著梁實滿。
梁實滿漂亮俊俏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樂不可支,一邊支起手臂往后撐,一邊指著他嘲笑:“你怎么還相……”
他話未說完,他身后的那塊山石突然開始震抖著往后移動,梁實滿沒有防備,猛地往后栽去,他的驚叫聲隨著那塊山石的合起消失不見。
一切發生的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