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幕(1/3)
第十六章
沈千盞仰頭。
季清和清晰地看到了她全部的表情,除眼里有稍許迷茫外,她似乎對聽到這句話并不意外。甚至,在消化完他整句話的意思后,唇角輕勾,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無論是哪種反應(yīng),都與他想象得不太一樣。
沈千盞往后,倚住椅背,正襟危坐的談判坐姿被她調(diào)整成略顯輕松隨意的姿態(tài)。
她撥了撥肩后的長發(fā),余光掃向斜對面原本用來在視覺上加深空間感的落地鏡。確認此刻自己依舊姿態(tài)優(yōu)雅,儀容完美,足以用顏值碾碎季清和那顆噗通噗通跳著的小芳心后,含笑確認:“季總的意思是,想包我?”
季清和沒接話,以一種模棱兩可的默認姿態(tài),等她回答。
沈千盞與他目光相對,片刻后,輕嗤了一聲。
模棱兩可這種戰(zhàn)術(shù)在談判中屬于無底氣的弱勢一方,通常手中籌碼不足,才會等著強勢方劃分楚河漢界。
她微抬下巴,再次確認:“我如果拒絕,我們之間就徹底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季清和這次的態(tài)度明顯多了,滿臉寫著“我這沒有答案可抄”。
沈千盞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么,沒再試圖套話。
恰好,店員將咖啡送上,小聲問她是否需要加糖加奶。
沈千盞在人間小甜甜和苦味小黃連中糾結(jié)數(shù)秒,覷了眼對面氣定神閑正打量花圃間過路游客的季清和,咬了咬牙,選擇了小黃連。
往前十載的那段人生,沈千盞走得并不順暢。
籍籍無名時,成功并非踏實勤奮刻苦便能換來。她從策劃做起,寫過大綱,做過劇本,策劃過項目。
曾為談下合適的編劇跨越過半片國土,也曾為了投資陪酒賣笑。
季清和不是第一個想要包她的人,窮困潦倒看不到任何希望時,沈千盞都沒有過動搖,更何況如今功成名就,對她說過這些話的人早已高攀不起。
她抬眼,眸色深邃,語氣頗有些惋惜道:“挺心動的,但抱歉,比起做您后院的牡丹更想做個生命不息賺錢不止的印鈔機。”話落,她端起咖啡輕抿一口,眼神真如她語氣那般,三分痛惜,七分扼腕。
季清和也不勉強,他略略點頭,不再細想:“那談?wù)労献靼伞!?
嗯?
她聽見什么了?
沈千盞原本都做好了他說“那抱歉,我只和我的小牡丹合作”后,用帶著看狗男人那種鄙視厭惡的眼神招來店員買單。爾后,瀟灑起身,頷首微笑,連告辭都不必,抬腳就走,不能回頭的那種。
結(jié)果,她戲都排好了,他說什么?
談?wù)労献靼桑?
逗她玩呢?
許是她驚愕的表情過于直接,季清和微哂,唇角上翹,露出個淺淺的唇窩:“不談?”
沈千盞立刻微笑,她看見斜對面落地鏡里自己秒速切換成了狗腿子,又是斟茶又是遞紙巾的,生怕怠慢了金主爸爸:“談,談?wù)務(wù)劇!?
季清和低頭喝水,沈千盞生怕爸爸燙著,小聲提醒:“您慢點喝,燙著呢?!?
季清和眉頭一皺,沈千盞生怕爸爸苦著,低聲詢問:“不合胃口?我給您再換壺吧?”
季清和抬眸看她,沈千盞生怕爸爸辣著,整理了下儀表,就差拿出粉餅再補補粉,定個妝,保持自己外表靚麗精致,能給金主爸爸提供良好的談判感受。
“蘇暫是你的助理?”季清和略清了下嗓子,意味深長道:“你教得特別有個人特色?!?
沈千盞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嘀咕:“活躍下氣氛而已。”想了想,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蘇暫大部分還是自己學(xué)的,而且學(xué)好不學(xué)壞,一點沒繼承我的高風(fēng)亮節(jié)也就算了,還專挑歪風(fēng)邪氣。”
她抬腕看了眼時間,顯然不想將時間再浪費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雙眸微亮,灼灼地盯著他:“季總是想先談特聘顧問的合作還是先談投資的?”
季清和與她對視兩秒,提醒:“補救措施呢?”
沈千盞毫無遺忘的愧疚,反問:“季總的條件呢?”
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沈千盞亦是。
兩人在達成合作這件事上磨的嘰,都能磨出一袋豆?jié){了。起初還能當(dāng)情趣,可時間久了,只會引來厭惡。
見好就收的道理,彼此皆是心知肚明。
季清和沒賣關(guān)子,指尖在茶耳上輕輕一落,說:“一是貴公司旗下藝人對我以及不終歲造成的名譽侵害,你是否該給我個交代?”
沈千盞挑眉,暗自腹誹:那您天天嘴上掛著要澆灌小牡丹就不怕形象受損了?狗男人狗起來連雙標(biāo)都不放過。
腹誹歸腹誹,沈千盞面上表現(xiàn)出一副虛心受教甚至無比慚愧的神情,語氣低落地回答:“那肯定的,我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了,必定查清楚給季總一個交代。以后,也不會容許這種事情再發(fā)生的。那二呢?”
季清和很難得再見她乖巧記筆記的模樣,視線微淡,在自己還不知情的時候眉梢眼角就已悄然染上了幾分笑意:“二是,與我有關(guān)之事,沈制片不許假借他人之手,必須親力親為?!?
沈制片簽過無數(shù)個難搞的藝人,因此倒未覺得季清和這條要求有什么特殊,她審思數(shù)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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