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有價值的消息有賞，提供沒有價值的消息掌嘴。
    這是七爺跟老鴇的約定，得賞的機會少，受罰的次數多不勝數，所以老鴇是極不情愿做這個生意。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是跟官差打交道。
    七爺在老鴇的眼里不受待見，還是得用心伺候。
    “府內呢？”問到了府內，也就是說府外的消息七爺已經滿意了。七爺滿意，掌嘴是不會的了，剩下就看自己能不能有收獲了。
    老鴇徹底地放松下來，認真地想了想，道：“老身聽到一件古怪的事，不知道七爺感不感興趣。”
    “什么時候變得啰嗦了。”七爺說的雖是責怪的話，明顯聽得出并沒有覺得自己啰嗦。發生這種情況，更能證明她提供的情報是有價值的。老鴇肯定了自己的相法，卻奇怪七爺為何沒有打賞。
    老鴇不停地轉著念頭，引起了七爺的不滿，輕輕地哼了一聲。
    老鴇再次緊張起來，忙道：“這是一個夢。”
    “哦……”
    “老身聽說五十六爺跟四十八爺做了一個相同的夢。”七爺睜開了眼，顯然來了興趣。
    老鴇原以為七爺會跟往常一樣追問下來，頓了頓道：“五十六跟四十八夢見他們白天做過的事，晚上還要做一遍。”
    七爺皺著眉頭想了想，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下了一跳。
    “誰？”
    誰的意思就是誰提供的消息。
    “四十八爺的相好上香。”
    七爺陰冷的目光盯緊老鴇，老鴇被他看得全身發毛，顫聲道：“七……七爺……老身懂……懂得規矩。”
    規矩就是此事不能再對任何人講。
    得到回復，七爺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目送七爺離開，老鴇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長吁了一口氣，喃喃地道：“老娘什么男人沒見過，咋跟這個看牢的在一起就怕的要命？”
    忽地記得七爺得了情報沒給賞，剛才的恐懼一掃而光，叉著腰罵了起來：“這個挨天刀，哪天不得好死。”
    轉身之際，忽見桌子上有一物事金光閃閃，這東西她是再也熟悉不過了，搶步上前一把抓住，順手放在了懷里，擦滿胭脂的臉瞬間變得異常燦爛。
    老鴇扭著水桶腰來到院口，指著門口的妓女道：“女兒們，把院內院外的官爺給我伺候好了。”
    “是。”得到眾妓異口同聲的回復，這才扭著腰上了樓。
    七爺敲開縣太爺的書房已經是離開一堂春一個時辰之后。
    “大人。”七爺抱拳見禮。
    縣太爺欠了欠身子算是回禮，道：“七爺深夜造訪，莫不是遇到了麻煩。”
    “小人發現一處破綻。”
    “講。”
    “衙內犯人增多，已引外人起疑。”
    縣太爺瞇著眼點點頭，道：“入不敷出，也難怪外人猜疑。三日后送一批犯人出去。”
    七爺微微一怔，道：“大人的意思是……”
    “府內不是有當差的么。”
    “屬下明白。”
    縣太爺淡淡地道：“七爺該不會是為了這點小事……”
    七爺近前低聲道：“近日有外人去了天池。”
    縣太爺瞇著的眼倏然張開，就像有兩道精光從眼眶里射了出來，沉聲道：“哪里來的消息？”
    “屬下剛從放池人那里回來。”
    “哦……”
    “五十六、四十八出了狀況。”
    縣太爺沒有問出了什么狀況，喃喃自語地道：“難道說真的走漏了風聲？”
    “會不會是巧合？”七爺趁機說著自己的推斷。
    縣太爺不屑地道：“一個明目張膽、一個暗渡陳倉，手段玩的像是夠高明的。不過在本座看來皆是雕蟲小技。”
    “大人有何高見？”
    縣太爺面上陰晴不定，像在做著決定，默然半晌忽道：“比賽還有三天？”
    “正是。”
    縣太爺面色突然變得十分惡毒，冷冷地下命令：“通知八大嘴，想辦法讓四號、六號房全部閉嘴。”
    七爺聞言，臉色大變。很顯然，縣太爺的這個決定讓他吃驚不小。
    楊敢忽地坐起身來，待看清尚在大牢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喃喃地道：“他娘的，老子的命有那么苦嗎？”
    這已是楊敢不止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每當身處險境之后，這種怪異的夢總是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