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月亮頭(1/3)
康熙四十五年
九月末,八爺府
初秋的花園已帶了些許蕭瑟的寒意,嘉儀的小院一改往日的冷清,充斥著滿滿的不安與嘲諷。
八福晉與挺著肚子的毛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張氏眉目微斂,立在兩人身后。繡香扶著嘉儀站在堂屋廊下,屋內(nèi)已是一片狼藉,金環(huán)帶著幾個嬤嬤將嘉儀僅剩的一點家當翻得到處都是。
又過了半個時辰,金環(huán)捧著一只木盒走出堂屋,盒內(nèi)幾只**白色瓷瓶尤為引人注目。嘉儀微微變了臉色,低垂著頭走到福晉身前跪下。
“叫劉鶴過來,”八福晉冷冷地瞥了嘉儀一眼,就任她一直跪在院子當中。
劉鶴是八爺府的大夫,醫(yī)術(shù)也是京城數(shù)得上的大手。金環(huán)將劉鶴引到小院時,嘉儀正哭著向八福晉請罪。
“妾身真的毫無歹心,妾身只是想服侍貝勒爺而已,”嘉儀跪得久了,膝蓋已有些支撐不住,“妾身知道,用這種閨中秘藥有礙觀瞻。可是,這藥只是調(diào)理身子的,并沒有媚藥的成分,妾身更沒有那個膽子用藥物迷惑貝勒爺,還請福晉明察——”
“行了,你這信口雌黃的本事可是越發(fā)精進了,到底是不是媚藥可不由你的一張嘴來決定,”說完,八福晉轉(zhuǎn)頭看向劉鶴道,“劉大夫,你來驗一驗這白色瓷瓶中的東西。”
“是,奴才遵命,”劉鶴一拱手,接過瓷瓶到一旁細細查驗起來。
嘉儀還跪在地上,由膝蓋竄上的寒意,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
張氏看著嘉儀越發(fā)蒼白的雙唇,略一躊躇后小聲對八福晉道,“福晉,讓嘉儀格格起來回話吧,這后院的奴才來來回回地都看著呢?!?
八福晉轉(zhuǎn)頭看了張氏一眼,拿下帕子掩了掩嘴角,轉(zhuǎn)而對嘉儀道,“你起來吧,別這幅柔弱無骨的樣子,好像本福晉一味欺負你似的?!?
“妾身唐突,多謝福晉,”嘉儀低了低頭,由繡香攙扶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福晉,”正說話間,劉鶴已經(jīng)檢驗完畢,躬身走到八福晉身前,“回福晉,這藥的成分奴才已經(jīng)一一驗過,是專門調(diào)理女性私隱的藥材,并無其他疑處?!?
八福晉聞言雙眼微瞇,有些懷疑地道,“其中,沒有媚藥的成分嗎?若是接觸久了,會不會對身體有害?”
“福晉請放心,”劉鶴低頭拱手,“這藥粉所用的藥材都十分珍貴,且藥性相合,相輔相成,當是閨中秘藥的至寶,用得久了,對于女性的身體會有很大改善,并無不良影響。另外,除了幾味稍有助情致的香料,并無明顯**的成分,實在算不上媚藥?!?
“這么說,”張氏突然插嘴道,“這藥確實只是調(diào)理身子的咯?”
八福晉面色一寒,回頭瞪了張氏一眼,張氏慌忙垂下腦袋。
“小主說的沒錯,”劉鶴低著頭繼續(xù)道,“這藥算得千金良方,頗有療效,于深閣女子來說,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張氏抿了抿唇,偷偷地看了嘉儀一眼,不再吭聲。
八福晉冷冷一哼,一手搭在石桌上對嘉儀道,“就算現(xiàn)在你沒用媚藥,不代表以后不會用。你花了多少銀子淘來的這藥粉,若是貝勒爺壓根不肯來你這兒,不是都白費了嗎?可見,你還是揣著見不得人的心思?!?
“福晉,”嘉儀淚濕了雙眼,又俯身跪下,“嘉儀已經(jīng)嫁進了八爺府,所作所為都不過是想尋個輕松點兒的日子罷了。妾身真的不敢存其他的心思,妾身只想安安生生地在貝勒爺和福晉身邊活下去,還請福晉明鑒……”
八福晉長長地吐了口氣,百無賴聊地站了起來,也不再搭理哭得梨花帶雨的嘉儀,轉(zhuǎn)身沖毛氏道,“天兒也不早了,咱們都回去歇著吧。金環(huán),把那些藥粉處理了!以后府里不許再弄這些有傷風化的東西,否則別怪本福晉不講情面!”
嘉儀的身子越發(fā)僵硬,跟著張氏、毛氏俯身行禮,跪送福晉一行慢慢遠去了。
“小主,”繡香見人走遠,連忙扶了嘉儀起來。
嘉儀一改適才的傷心絕望,尚掛著淚痕的臉龐露出一絲陰狠,“東西都還在嗎?”
“小主放心,”繡香扶著嘉儀慢慢走回屋里,“奴婢把東西埋在后院的花池子里了,任她們把屋子翻出花來也找不到的。”
“那就好,”嘉儀邁進門檻,看著滿屋的狼藉,指尖慢慢嵌進了掌心中。
另一頭,八福晉領著毛氏、張氏走到拱門一側(cè),忽而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沖兩人道,“你們二人都是我精心挑選入府的,目的是什么,想是不用再強調(diào)了吧?”
毛氏與張氏對視了一眼,雙雙俯身,八福晉抿著唇角點了點頭,“只要毛氏這一胎能生個男孩兒,咱們府里就周全了,本福晉勢必不會虧待你們?!?
“多謝福晉,”二人行禮謝恩,毛氏張揚著一張笑臉,張氏暗暗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過,”八福晉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二人,“若是有人生出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動了什么不該有的念頭,也別怪本福晉不講情面”
毛氏、張氏俱是一愣,連道不敢,八福晉又瞥了張氏一眼,轉(zhuǎn)身扶著金環(huán)的手臂走了。
毛氏輕吐了口氣,見福晉走遠轉(zhuǎn)身對張氏道,“你也真是的,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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