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重逢(1/2)
康熙四十五年
暢春園,入夜
承露軒內燭光大亮,四阿哥由榻子上蹦下來,光著腳就開始套袍子,結果差點被一地的豆子滑的摔倒。
“爺,主子,”張保見狀一邊揮退聞聲進屋的奴才,一邊上前攔著,“主子,天都已經黑了,城門都關了,您現在去也見不著蘇公公啊。”
“蘇偉是回莊子上了,還是留在鋪子里啊?咱們架著馬車先到糧莊看看,萬一他出京了呢!”說完也不管張保的阻攔,開始拎著靴子往腳上蹬。
“哎喲,主子,您糊涂了,”張保搶走另一只鞋,把四阿哥按到榻上,“咱們是在暢春園,您這冒冒然地駕車走了,回頭皇上問起來怎么交代啊?”
“隨便交代吧,就說爺病了,”四阿哥伸手去搶張保手上的靴子。
“那怎么行啊,”張大公公頭一次有想哭的沖動,這位爺剛才還張羅著要跟人家分開呢,“您之前不是還擔心皇上在注意到蘇公公嗎?再說,蘇公公就在城里,又不會跑。您就再等等,總是萬無一失的,再見面才放心不是嗎?”
四阿哥緩了緩神,愣愣地坐了一會兒,有些頹唐地扯掉身上的袍子。
張保連忙收了一地的凌亂,討好地上前道,“主子別著急,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兒個一早,咱們就直奔蘇公公的鋪子里去,準能抓個正著。”
四阿哥勉強恩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肚子,“爺餓了。”
“您朝宴上也沒吃什么,”張保躬了躬身,“奴才到膳房給您要兩道點心?”
“不要,爺要吃鍋子,”四阿哥冷著臉,隨即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不是說那紅的腐**蘸鍋子最好吃嗎,正好拿上來爺嘗一嘗。”
“額,”張保愣在原地,“腐**都在咱們府里呢,奴才沒帶來啊。”
“你怎么不帶著呢?”四阿哥一臉不滿。
“奴才知錯,”張保無力地垂下腦袋,誰能告訴他,四阿哥到暢春園參加朝宴,為什么要帶著腐**啊?
清晨,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的四阿哥,起了個大早,頭一個到清溪書屋給皇上請了安,隨后匆匆駕車離去。
蘇偉的鋪子掛著的是吉盛堂的牌子,第一天正式營業,伙計們都很精神。四阿哥與張保一路急行,進城時也快晌午了,邁進店門后,立馬有人上前問候。
“我們不買東西,是來找人的,”張保左看右看都沒看到蘇培盛的影子,一時火急火燎。他們家爺一夜沒睡,這再撲個空,不是要人命嗎?
“貝——”正巧庫魁由內而出,見到第一伙客人立時愣在了原地。
“還好你在,”張保一把拉住庫魁,不敢回頭看四阿哥冷成冰山的臉,壓低聲音道,“你們蘇掌柜去哪兒了,怎么沒看到他?”
“哦,”庫魁向四阿哥躬了躬身,強撐著沒行大禮,“今天不少財東掌柜來道賀,我們蘇財東跟王掌柜到淮舫居設宴招待去了。”
“主子,咱們——”
“去淮舫居,”四阿哥沉著嗓子,掃了一圈鋪面,轉身往外走,張保連忙跟上。
“這誰啊,不買東西還這么橫!”一個小伙計不滿地撇著嘴嘟囔了一聲。
庫魁上去就是一巴掌,“沒大沒小的,不知道是誰,就別亂說話!”
淮舫居
蘇偉跟王相卿包了一樓大廳,八大碟、八小碟的席面算得上精致,昨天送賀禮來的今天又都親自登門道賀。縱然蘇偉把荷包握的死緊,這該花的錢還是不能含糊。
四阿哥跟張保下了馬車,淮舫居門口是人進人出,熱鬧非凡。
一幫人圍著蘇偉,蘇財東長,蘇財東短,蘇偉一身寶藍色長袍,外罩墨狐皮馬褂,很是精神。
四阿哥攔住想要進門的張保,兩人一路走到了大廳的南窗下,“這家酒樓,爺跟蘇偉來過,”四阿哥透著窗子望著酒席上那人少見的模樣,彎了嘴角。
見主子總算樂了,張保暗暗地舒了口氣,“爺什么時候來過?”
“當初爺帶著蘇培盛第一次出宮,就在這家酒樓吃的飯,”四阿哥抬頭看了看,“十多年了,好像沒怎么變。”
張保低頭抿了抿唇角,隨即向里看了看道,“要不,奴才去把蘇公公叫出來吧。”
“不用了,”四阿哥攔住張保,“別耽誤他的正事兒,做生意的最看重的就是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了。”
“是,”張保停住了腳步,陪著四阿哥在一月的冷風里站著。
片刻后,本來一臉滿足的四爺突兀地蹙緊了眉頭,用手指了指道,“那個戴狗皮帽子的是誰啊?”
“狗皮帽子?”張保順著四阿哥的手看過去,蘇公公身邊站著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時不時地幫著擋擋酒,看起來跟他們蘇公公頗有默契。不過,人家頭上戴的擺明是貂皮小帽,質料雖不算上乘,但也是民間少有的好東西了。
他們家爺的眼睛,這是出問題了?
一個下午,蘇偉陪著往來不斷的客人吃了一局兒又一局兒,很是慶幸這個年頭玩樂的地方少,要是有個k房夜店什么的,估計得通宵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蘇偉已有些微醺。
王相卿扶著他回了鋪子,看著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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