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側(cè)福晉在看著，你也是帶著位分進(jìn)府的，以后就和她互相幫襯吧。”
    “是，”年氏福了福身，“福晉臉色不好，妾身就不多打擾了。”
    福晉點(diǎn)了點(diǎn)頭，年氏行禮告退。
    詩瑤將年氏送出屋門，轉(zhuǎn)回身道，“主子，這年側(cè)福晉行事周全，言語也謹(jǐn)慎，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隨她吧，”福晉向后靠了靠，輕闔上雙眼，“左不過是些爭風(fēng)吃醋，爭權(quán)奪利的糟心事兒。四阿哥的心思不在后院，她們怎么鬧騰也翻不過天去。”
    凌兮、蘭兮伴著年氏回西配院，剛過轉(zhuǎn)口，就聽見有女孩子的嬉笑聲。
    “是誰在那兒？”年氏蹙著眉頭，走到大柳樹旁。
    幾個丫鬟一驚，慌忙俯身道，“奴婢見過側(cè)福晉。”
    凌兮上前看了看，轉(zhuǎn)頭對年氏道，“小主，看著是哪個院子里粗實的丫頭。”
    年氏抬頭看了看日頭，沉下聲音道，“這個時辰正是清掃的時候，你們幾個沒有活計嗎？”
    為首的丫頭年齡略大些，左右看了看道，“回側(cè)福晉，院里人少，用打掃的地方也不多，所以……”
    年氏沉了臉色，盯著那幾個丫頭道，“偷懶耍滑，隨意嬉笑，還滿嘴道理，都給去管事那兒領(lǐng)罰！再讓我發(fā)現(xiàn)有做事不盡心的，連帶家人一塊兒趕出府去！”
    “側(cè)福晉恕罪，”
    “奴婢們不敢了，”
    幾個丫頭慌里慌張地跪下，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年氏瞥了她們一眼，面色嚴(yán)厲，扶著凌兮的手轉(zhuǎn)身走了。
    京郊大糧莊
    小英子圍著個面盆，一身的面粉活像個雪人，比他好不到哪兒去的蘇大公公正奮力地將一堆面粉揉成面團(tuán)。
    莊頭崔盛領(lǐng)著兩個小廝，滿臉苦相地站在一旁，時不時地上前兩步道，“蘇公公，您想做什么，奴才們幫您做。您不愛吃，莊子里有手藝好的。”
    “不用，”蘇偉用袖子蹭蹭鼻子，臉上又留了道白印兒，“我就是想自己做，我以前會做的。”
    “那，這是——”崔盛看著那坨半散不散的面團(tuán)，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小英子扁了扁眼，拉長著音調(diào)道，“我?guī)煾赶胱霾税樱覀冏约荷仙酵诘囊安恕！?
    “哎喲，我的祖宗，”崔盛一把沒站住，跪到了地上，“府里來人三番五次地說不能虧待您，這好吃的、好用的都堆成山了，您怎么還要做菜包子呢，還是野菜的。這要京里來人知道了，奴才這腦袋就保不住了。”
    “沒那么嚴(yán)重，”蘇偉撇撇嘴，抓起塊面團(tuán)一摔，揚(yáng)起了一陣煙霧，“我是自己想吃的，貝勒爺不會怪罪你的。再說，我都出府了，也該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憶苦思甜嘛。”
    崔盛征愣在原地，這位蘇公公的思維太奇怪，他有些跟不上，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李公公，小英子撲了撲臉上的面粉，好心地解釋道，“就是吃飽了撐的，太閑了！”
    內(nèi)務(wù)府
    皇上南巡在即，為皇子建府的差事還在繼續(xù)。四阿哥這兒雖說一波三折的，進(jìn)度倒還不慢。
    下朝后，直郡王、八貝勒陸續(xù)到了內(nèi)務(wù)府，正好跟對賬的四阿哥碰個正著。
    “四哥真是勤謹(jǐn)，”胤禩拱了拱手道，“弟弟憊懶，腦子也不中用，進(jìn)度總是一拖再拖。”
    直郡王看了胤禩一眼，又與四阿哥四目相對，倒是沒有開口。馬廉失蹤，胤禛肯定知道了良鄉(xiāng)莊子的事兒，只是一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若說他全然不心虛，是不可能的。
    “八弟太過謙虛了，”四阿哥瞥了直郡王一眼，也沒有行禮問好，只是又垂頭翻著賬本道，“四哥才是憊懶犯蠢的那一個，日日對賬，還是錯漏頻出。倒不如八弟你，和大哥一樣，省心操持，這凌普的貪反倒沒落到你們頭上。”
    胤禩身子略微一緊，面上倒沒有任何變化，抿了抿唇道，“不過是弟弟運(yùn)氣好，抑或是太過馬虎，有錯漏尚未得知，若是真查起來，怕是要貽笑大方的。”
    四阿哥冷笑一聲，沒再說話。胤禩走到一旁，手腳發(fā)涼。
    直郡王坐在堂中，將一切看在眼里，盯著八阿哥的眼神陰寒的像是啐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