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蓮秋問道“云兒說她當(dāng)時一直都被杜萬祥擋著，沒有看清那女鬼的相貌。對了，你一會兒女鬼，一會兒女子的，你認為那是人還是鬼？”
    歐陽云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云兒現(xiàn)在在哪里？”
    王蓮秋道“一說起這事我就有氣，她又被杜仲義接回杜家了！我也不知這姓杜的是什么用意？云兒也是沒骨氣，杜仲義低聲細語地求她，她就真心軟了，乖乖地和人家回去了。真是氣死我了！”
    歐陽云生道“也罷，聽毛警長說杜仲義沒有追究這件事情，也不承認杜家鬧鬼，看來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一定程度上也算保護了你們。另外情愛這事情，除了當(dāng)事人冷暖自知，旁人也是很難懂的，你就隨他們?nèi)グ?”
    王蓮秋聽他如此說來，臉上又是微微一紅，低聲答應(yīng)道“嗯。”
    歐陽云生顧不上琢磨她的少女心情，換句話說，壓根兒也沒把她當(dāng)女孩兒看待，繼續(xù)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既然杜萬祥的死和你們無關(guān)，我會要求巡捕房放了你們的。另有一件事我想問你，聽說龐月娥和張嫻是紅燈照的人，關(guān)于她二人的被殺，你可知道些什么？”
    聽到歐陽云生提到龐月娥和張賢這兩個人，王蓮秋怒道“這兩人根本不是紅燈照的，只是打著紅燈照的旗號到處行騙。我還沒來得及鏟除這兩人，她二人就被殺了，白白讓紅燈照污了名聲。”
    歐陽云生心想既然這兩人不是紅燈照的人，那么殺她們的人百分之百是沖著徐香去的。徐香呀徐香，你究竟身在何處？當(dāng)務(wù)之急，是該見見指點關(guān)大哥的那位高人了。
    想到這里，他對王蓮秋道“我現(xiàn)在就去見毛斯理，然后帶你出去。還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據(jù)實回答我，你知道翁振東現(xiàn)在在哪里嗎？”
    王蓮秋又悔恨又懊惱道“不知道，我上了他的當(dāng)。有一日，我正在碼頭賣魚，他找到我，說歐陽…說你與日本人勾結(jié)，希望我?guī)椭虤⒛恪Ｋf你與日本女子茍且，要將很多文物古董賣給日本人，將來還會把整個軍隊和t城都送給日本人，而且你的手下也總是拍洋人的馬屁。我聽說這話，非常生氣。就和手下去查，查出你果然與日本人有來往，而且你是畫西洋畫兒的。姐妹們說西洋畫兒就是畫光屁股的女人，說你真不要…不要臉，都義憤填膺，齊聲同意刺殺你！而且確實還查出你們軍中的很多人，也與租界的洋人有來往。比如昨天給你開車的馬修，就非常喜歡意大利領(lǐng)事夫人的那只妖貓。”說到這里，用眼睛斜睨了一下歐陽云生，滿臉通紅。
    歐陽云生苦笑道“你們可真好騙！馬修也是納悶?zāi)侵回垶槭裁瓷砩蠜]有毛，所以才多看了兩眼，哪里是喜歡那貓了？再說了，那貓就是外國一種特殊品種的貓，不是什么妖貓，你們還活生生把它弄死！西洋油畫也不是都畫光…都畫女人，也可以畫靜物，畫風(fēng)景。我看你不僅冤枉了我，還冤枉了駱悠長。他只是喜歡你的青春朝氣，并無惡意，你如此絕情地對他，害得他跳樓身亡。”
    王蓮秋撅著嘴道“反正我不允許他輕薄于我！他既然已經(jīng)有了日本老婆，干嘛還要惦記著我？”
    歐陽云生見只要一沾外國人、外國事兒，便和她說不清道理，也不敢再刺激她，道“是，是他不對，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算是得到了報應(yīng)，我們不要再提他了。你的意思是，自從你在碼頭見過翁振東之后，就再沒見過他？”
    王蓮秋點點頭道“是的！”
    歐陽云生道“好吧，你也累了，我現(xiàn)在就去見毛斯理！”
    王蓮秋不再答話，眼神中是對他的信任。
    歐陽云生開門出去，見到毛斯理。
    毛斯理問道“怎么樣，你二人談得怎樣？她都說了些什么？”
    歐陽云生道“問了半天，除了刺殺我是真的，駱悠長、杜萬祥，還有龐月娥、張賢的案子都與她無關(guān)。”
    毛斯理道“沒錯，我也基本上證實了，駱悠長確系自殺，他長年患有憂郁癥，失眠恍惚，早就生了自殺之心。這次的導(dǎo)火索是因為在繪畫上不能突破，在愛情上又得不到王蓮秋的心，才憤而墜樓的。如此有才的一個人，真是可惜了！”
    歐陽云生嘆道“他也學(xué)油畫，我也學(xué)油畫，他為藝術(shù)而獻身，我卻根本沒時間連坐下來畫畫兒的時間都沒有。”
    毛斯理發(fā)自肺腑地笑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忙的畫家，除了不畫畫之外，什么都干！簡直是被藝術(shù)耽誤的了軍閥。還有，你的心可真大，要是駱悠長有你一半想得開，也就不會跳樓了。”毛斯理說完此話，笑得停都停不下來。
    歐陽云生慍怒道“夠了啊！”
    毛斯理瞬間止住笑聲，問道“杜萬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歐陽云生便把王蓮秋和自己說過的話又給毛斯理敘述了一遍，毛斯理瞪著貓眼，奇怪地問道“她這話明明都可以向巡捕房直接坦白，為什么非得把你叫來？難道報紙上那些八卦都是真的？”
    歐陽云生瞪他一眼道“別胡說八道啊，要不連朋友也沒得做！”
    毛斯理笑道“好好，龐月娥與張賢的案子呢，與紅燈照有關(guān)系嗎？”
    歐陽云生道“王蓮秋說了，這兩個女人不是紅燈照的人。我們關(guān)副官的高參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