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九曜山中 真假墓穴(1/2)
歐陽云生起頭來,直視著袁樂亭的眼睛,緩緩道“袁先生說得很對,第一個鍋,歐陽家確實沒有替你背。不過我仍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先生,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以你無拘無束的性格、只身可蕩平江湖的資歷,為何要加入俠盜團,聽命于人、受人管制?難道僅僅是因為徐香的舉薦?徐香是你師弟,謀略眼界顯然均不如你,你不像是可以受他擺布之人!”
袁樂亭見微微一笑,道“歐陽公子頗有卓識,我入俠盜團的確另有深意,此事要從恩師把我們趕出師門所起。公子既然和我師弟聊過,自然也知道我恩師魏鋆。世人都道恩師是風水大師,殊不知‘風水先生’一名只是恩師隱世遁逃的掩飾。恩師乃晚晴大儒魏源后人,一直秉承父志,通經史、懂佛法、擅新學;既通曉西洋科技哲學歷法,又肯‘師夷長技’、‘睜眼看世界’,實乃海納百川、胸懷乾坤之人。
我與恩師結緣,起于盜墓。我盜墓成癮,倒不完是為了錢財,我聽說杭州九曜山中,一座石碑后藏著兩座緊緊相鄰的魏源墓穴,難辨真假。便心癢難耐,想去一辨真偽。一日,我假冒登山游玩之人,登上九曜山,撥開橫生的雜草、茂密的灌木叢,終于找到一塊青碑,上面刻著‘魏源墓’三字。我繞到石碑后面,果然看到一模一樣的兩個墓穴,都是以夯土為主,外圍包了一圈石頭。我勘探完畢,便準備晚上來盜墓,辨認一下哪座墓是真,哪座墓是假。正要離開之時,看到一位比我大著十幾歲的中年男子,一身麻布青衣、面貌清雋,輕盈而上、飄然來臨。
他看看我,道‘先生心中有疑問,想辨真假,我勸先生不用費這個力氣。這陰宅乃是先祖魏源之墓,我是他的后人,名叫魏鋆。
先祖一生不得志,晚年卻都放下了,一心向佛。舍棄家鄉老宅,游歷到這杭州,客死他鄉后,隨意一個墳塋便了結此生。先祖清廉,信佛后更是散盡家財,所以祖父墳中一無所有。家父一生守著祖母,并未離開老家邵陽半步,并不知有此墓,后來祖母、家父相繼過世,便被族人葬在了老家。直到我成年游歷之后,才在這里找到祖父的墓穴。祖父生前大有名望,死后卻孤孤單單、托體于這深山,我想這也是他尋求寧靜的本意。
至于另一座墳墓,卻是我根據此地風水,認為獨墓難安,為自己所造的衣冠冢。打算生前陪著祖父、死后便也在此長居。先生又何必為了兩座空墳,耗費你寶貴的精力!’
我聽他所言,大吃一驚,道‘原來你是魏源的后人!你怎知道我的想法?又怎知我今日會到此?’
來者微微一笑道‘根據《梅花易術》來推算,并不困難。’
我驚嘆道‘原來您深諳風水推理!’我常年盜墓,深知風水一學對盜墓的用處,心中便生出向他拜師學習之心。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意,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現在時機未到。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收你為徒。’
我便為你他‘什么時候才時機成熟?’
他道‘如遇鐵帽人、看見魚上樹,便是時機成熟之時。’
我心對他很是懷疑,心想哪有什么鐵帽人、魚上樹?看來他只是誆騙我,不讓我進魏源墓罷了!
我與他分手后,心中不甘,半夜便又去了魏源墓,兩個墓穴都進去看了一圈,果然如他所說,什么都沒有,一座墓中只有佛經,一座墓中只有幾件衣衫。我也就此辨別出,有佛經的哪座陰宅,是魏源之墓;只存有衣衫的那座陰宅,就是魏鋆的衣冠冢。
說來也奇怪,我探了魏源墓之后,接下來的幾年都極為不順。盜墓盜的基本都是空墳,常常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卻一無所獲,還常有‘偷雞不成倒蝕米’的現象發生。一年,在h省,我正在街上閑逛,忽然看到一男子,因為買了太多的東西,拿不動,便將新買的一口鍋頂在了頭上,一下子便想起了魏鋆所說的‘如遇鐵帽人’一句話來,心中一動。就在此時,又看到一個魚販在樹下賣魚,他賣魚的方式十分特殊,是將魚串在繩上,然后掛在樹上售賣,像掛了滿樹魚做的旗子,十分醒目,相隔老遠之人都能看到他掛在樹上的新鮮掙扎的活魚。這不就是‘看見魚上樹’嗎?我一時間豁然開朗,盯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想也許魏鋆魏先生馬上就會出現了!
正在思考尋找之間,便見對面一個迎風飄揚的寫著‘風水算命’的紅絨布棋子下,一伙人正圍著一位先生,十分熱鬧。我便也湊了過去,原來有一人丟牛,正在詢問該如何找回。
算命的正是魏鋆,他隨手起了一卦,他的攤位旁邊是一個拉二胡的瞎子,忽然間二胡弦斷,魏鋆道“向著坤兌走,日落西山酉。要去停弦渡,等候在渡口。”
丟牛之人奇道‘什么意思?’
魏鋆道‘你朝西走,到渡口去等,日落時分,就會找到你丟失的牛。’
丟牛人感謝著離去,許多人陪著他去見證奇跡。
我走到魏鋆攤前,畢恭畢敬地喚道“魏先生!”
魏鋆看看我道‘這位兄臺,我們又見面了!這幾年可好?’
我滿臉羞愧道‘我沒聽先生的話,還對先生先人不敬,這兩年一無所獲!還請先生諒解’。說罷,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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