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袁渙之死?(1/2)
“父皇!”袁曜這位十三歲少年尖利而悲苦地聲音,重重回響在金碧輝煌而美輪美奐的殿堂當中,他弱小的身軀顫抖著,帶著對亂世的無能為力和控訴:“張將軍乃我成朝柱石,漢室四方大軍皆觀望而不敢前,皆因張將軍統御有方,才使得成朝有此喘息之機啊……”
然而,回答袁曜的,是袁術幾乎暴跳如雷地怒吼:“你知什么家國大事,乳臭未干的小兒,監國不過幾日,竟然敢對本仲家指手畫腳?國師大人已親耳聽到張勛有投敵之言,你還如此執迷不悟,莫非要讓這大成王朝葬送在你手中才甘心嗎?!”
這是袁術躲入深宮之后,第一次出現在莫愁殿,而他剛出現的第一瞬,就讓袁曜措手不及:一隊全副武裝的兵士,臉上帶著肅殺的表情,邁著大步徑直朝城墻上走去。
大成朝皇帝袁術現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他的心腹虎賁將士去趕赴城墻宣讀詔書,罷免張勛大將軍一職。并且,鑒于張勛有過意圖擊殺大成國師的舉動,袁術還下達了一道密令:若張勛膽敢不從,捧首級來見!
這一隊披戴盔甲,手執長矛的兵士,就像一根尖銳的錐子無情地刺入這個靜美的早晨,也狠狠刺傷了成朝太子袁曜。雖然他今年只有十三歲,對軍國大事的確懵懂無知,但事實上他卻隱約感覺得出袁術是錯的。
因為他不懂,所以他只能從最簡單的表相來判斷:袁術一有動作,就是成朝的災難,這幾乎已經成了壽春一地上下的共識。
可是,子不言父過,袁曜是學著《孝經》長大的太子,他怎么能夠在袁術暴跳如雷下還跟袁術對恃?然而,巨大的恐慌又讓他的心惴惴不安,他拜伏在殿堂之上,眼神卻不由看向了他的老師:袁渙。
巨大的震驚與錯愕讓袁渙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絲毫不知道今日袁術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莫愁殿之上,但他卻知道,張勛是絕對不敢反抗袁術派去的那支衛士的。一來因為張勛是一位盡忠恪守的將領,二來還是因為張勛家眷的性命始終捏在袁術的手中。
而當袁渙看到袁術身后,張烱那張既躊躇畏懼卻又帶著無盡興奮和激動的臉時,袁渙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同時他的心境瞬間就陷入了深深的悲哀當中,因為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違背誓言出山為成朝扛住最后一片天的基礎是多么薄弱,只需一位佞臣的挑唆,只要這位大成陛下心念一轉,他所有的苦心孤詣就瞬間化作了泡影。
袁渙這時候才明白他其實只是‘謀國’的謀士,根本難以謀身自立。
或許,有人覺得謀士都可以謀國,必然也可以謀身,但事實上,對于一位謀士來說,卻是真的謀國容易,而謀身很難。
一位滿腹經略、學識淵博的謀士,只要有適合的空間和機會,就可以將一城一地甚至一國治理起來。但若想在復雜詭譎的政治環境中游刃有余,那卻不是經略和學識能夠辦到的,必須要有深諳人心的敏銳和廣如淵海的智慧,甚至還有加上從來不能缺少的膽魄和細致入微的謹慎。
不過,這時顯然不是讓袁渙感慨這些的時候。雖然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但微微回過神兒來后,他還是不假思索地站了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厲聲質問:“陛下,除張將軍之外,還有何人能守護得住大成這最后方寸之地?!”
盡管袁渙努力要表現出一個臣子應有的剛正,可他分明聽見了自己聲音中的戰栗。他不知道這種戰栗究竟是出于震驚和憤怒,還是出于對一種不祥之兆的恐懼。
果然,他心頭的不安立刻應驗了,龍位上的袁術怒極反笑,對著袁渙毫不留情譏諷道:“這不是發誓不再過問我袁氏之事的族弟嗎?本仲家以為陳郡袁氏一族,都是介子推一般的高潔之士。不曾想,原也是這等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之徒!我那個孽種兄長有句話說的不錯,你們這一支的人都該餓死!”
介子推乃周朝晉國人,因‘割股奉君’和‘子推不言祿’的掌故而名流千古,寒食節的起源就起于晉文公放火燒山尋覓介子推一事。袁術用此人來影射袁渙,讓一向視聲名志節的袁渙的面色頓時更加雪上加霜。
并且,更誅心的是,袁術一句話的打擊范圍,竟然還擴大了整個陳郡一脈。東漢之初的袁良是一位功不可沒的人物,他的兩個兒子袁昌與袁璋,分別成功地締造了汝南袁氏與陳郡袁氏兩大宗支脈系。漢末袁術發展到此時,袁氏一族最顯赫的家族自然是汝南這一支,四世三公的累世顯耀令所有名門望族都難以媲美。
而陳郡袁氏這一支,相比之下,后者雖不如前者名望至顯,卻能夠靜水流深,厚積薄發。不過百年之間,兩個脈系也曾有過嫌隙,汝南這一支富貴驕人,可陳郡一支卻甘愿受貧苦而不與他們往來。袁紹也因此,曾譏諷過袁渙所在的陳郡這一支脈。
如今袁術先是譏諷袁渙的品節,繼而擴大到整個陳郡支脈,這是從源頭徹底辱滅了袁渙。一時間,袁渙只覺腹內肝膽俱裂,愣愣望著袁術道:“陛下,莫非你便向要我學商朝比干,剖心瀝志不成?”
可袁術卻冷然一笑,不屑至極道:“比干乃亙古第一忠臣,而你卻趁本仲家心灰意懶之際,禍亂我大成國祚,如此所為,竟還有臉比肩古賢,當真可笑!若我為你,早以自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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