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還能有什么奇跡?(1/2)
許褚只覺一陣天昏地暗,醒來后便摸到了自己臂膀上的箭傷,他忽然暴怒一聲將箭頭直接帶肉扯了下來。強烈的痛楚讓他一陣大吼,猶如一頭瘋熊,嚇得醫匠都不敢上前為他診治。
這時的許褚,真的有些神情恍惚:剛才一切都是真的嗎?自己真的連城墻都沒有沖上去,就被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箭矢給射了回來?
這怎么可能!
十幾日的連續攻城,城墻又被沖塌了,廬江城里的兵士還在頑抗?
許褚一把抓住一旁戰戰兢兢地醫正,咆哮著問道:“剛才我的確是被人送回來的?那陣箭雨不是幻覺?”
“許校尉……”可憐醫匠哪里受得了許褚這般大力,幸好一只巨手忽然出現,典韋甕聲甕氣的聲音解救了那醫匠:“仲康,敵軍的確還在頑抗!”
“這不可能!”許褚扔下那名醫匠,更加暴躁起來:“劉勛向來不是什么名將,貪婪吝嗇、寡恩刻薄,將士上下早就離心離德。更何況,他這時早就跑得沒影了,怎么能讓廬江兵士到了這個時候還頑抗不休?”
典韋被許褚這一聲質問,寬闊的臉龐上也覆上一層層濃濃的疑惑。典韋真的也不明白,為何廬江的那些兵士還會反抗!按說守城兵士最大的依靠就是城墻,城墻的陷落是對守城兵士最大的打擊,別說大水已經沖毀了城墻,就是剛才洪水的肆虐,也早就該將廬江兵士的膽核震破。
可眺目遠望,現實的情景是典韋甚至還分明可以看到,隨著戰事復起,廬江城中的兵士非但沒有逃走,反而那些被沖下城墻僥幸未死的兵士,還都逆流又爬回了城墻,拼盡最后一絲勇氣和體力和曹軍死戰。
這究竟是為什么?
典韋根本想不明白,眼前這一切,完全背離了他對戰役的認知——這不符合常識!
可今天,或許就是打破一切常識的日子。當典韋的目光回到自軍的時候,面色忽然大變:“主公這是要干什么?不好,主公要親臨前線!”
典韋和許褚是負責曹操安慰的屏障,此刻看到曹操竟然親自上船指揮總攻,兩人頓時大步上前,拉住曹操拜求道:“主公萬萬不可!”
可曹操卻連掙扎都沒有,只是回頭用沉靜如冰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典韋和許褚,語氣輕緩卻堅定地說道:“放手,你們二人或隨我一同出戰,或就在此守候。其他話語,不必多言!”
典韋和許褚一驚,隨即虎目對視一眼,躬身說道:“愿隨主公死戰!”
“曹操這是瘋了?”劉協再一次放下望遠鏡,不可置信地看著水面上的戰船,驚愕出口道:“主將乃全軍膽核魂魄所在,曹孟德熟諳戰陣之人,怎么會犯這等錯誤?”
就跟皇帝根本不微服私訪的道理一樣,主將親上戰場也是極為罕見的——劉協和曹操此時也算上了戰場,但上戰場和沖鋒陷陣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在漢代這個戰爭早就發展成一種體系的時代,主將的真正作用,就是坐鎮中軍、指揮全局,除非有著必勝的把握或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出現主將身先士卒的情形。
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就很常見得多。就是主將本來就是如呂布和馬超這樣的超一流戰將本身就是主將,這些猛然的戰場直覺和無雙武力,幾乎可以保證他們在戰場上痛快淋漓拼殺之后還能全須全尾地回來。這樣的狀況,就會使得自軍的兵士高昂奮進、悍不畏死,但缺點也很明顯,一旦主將被敵軍一刀斬訖或一箭穿心,那對于自軍的士氣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而就算只是主將被擊退,那也會讓軍心大為動搖不已。也由此,呂布和馬超敗于曹操之手,不能說全是這個緣故,但絕對也跑不掉這層因素。
曹操這次親臨前線,用賭徒的術語就是‘孤注一擲’,用兵法來說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樣險而又險的方式,真的出乎了劉協意料。
可另一方面,劉協卻又不得不承認,此時曹操親身犯險,的確是最正確的一次抉擇了:如今廬江城就如風化的沙堡,只需最后臨門一腳便能踹塌。讓大軍全都壓上去只是風吹雨淋,反倒是曹操這樣孤注一擲,說不定才有可能聚合起所有的力量發動猛然一擊!
一瞬間,劉協就陷入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當中。一方面,他內心火熱躁動不已,被血海沙場的殺氣刺激得也想大殺一場;而另一方面,卻是皮肉感到無盡的寒冷,深深為這樣慘烈的戰役感到悲涼。
隨著曹操的登場,曹營里的金鼓之聲驀然激越了起來,隆隆的殺氣也隨著曹操那艘船只飛速穿入戰場??吹酱簧系摹堋执篝?,所有曹軍驀然激憤起來,各部將更是嗔目谷欠裂,雄渾激昂的嘶吼聲頓時又抬上一個聲階。曹操就端坐在船頭,冷冷注視著前方的城墻缺口,不吶喊、也不退縮。
終于,當曹操的船只劃入霹靂車的射程內時,曹操猛然起身,一陣長聲大笑,將戰場所有的叫罵嘶喊盡數壓了下去:“某家兗州牧曹孟德!無知逆賊,竟敢頑抗天軍,死期將至還不自知。某家便立在這船頭之上,爾等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
這是挑釁,**裸地挑釁!不,這簡直就是侮辱!
果然,曹操這一聲大喝之后,城墻上登時一陣躁動。隨后魏延的聲音也遠遠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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