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婉兒再次醒來時亦是被人們熙熙攘攘的嘈雜聲給驚醒的,她以為又遇到歹人了,忙起身抱著枕頭做防備之狀。
周候在馬車門外,里面一點動靜就曉得是婉兒醒了,親自開了車門看時,婉兒又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心下莞爾,笑道:“姑娘醒了?別怕,現在一切都安了。來,下車吧,咱們去吃好吃的。”
婉兒看周的模樣兒,卻是跟之前完不一樣了,只見他穿了一襲黑領白衣,頭上亦戴了黑色落帶方帽,十足的書生打扮,更添幾分儒雅的氣息。
婉兒看他的打扮,只當到了書院了,立刻喜從心來,一邊跟著周走,一邊問:“周叔叔,我們到書院了嗎?”
周知曉她看自己的模樣誤會了,便解釋道:“沒,這是一個小鎮客棧的后院。”本來按照既定的路線,他們是不會經過這個小鎮的,但是因為昨晚一事讓婉兒嚇骸了,周便另尋主意,繞道到這小鎮歇歇腳再走,只是到時見婉兒已睡著,就沒有驚擾她,讓她繼續在馬車上睡到自然醒。
婉兒聽說還不到書院,不免有些失落。但只一會兒便興致飛揚了,因為她的注意力立馬被小鎮上的一切人事吸引了。
只見這個小鎮的一切風土人情都跟自己先時見過的任何一處都不同,這里的人鼻子高高的,眼眸深深的,頭發俱都卷曲,跟婉兒他們這類人大有不同,但是又特別的熱情,見了婉兒來,都伸起手來打招呼,投之以燦爛的笑容。婉兒覺得十分的自在,昨晚被嚇飛的魂兒都回來了。
周又識得一點哄小孩兒的本領,但凡婉兒看過的、摸過的、吃的、玩的給她買了一大堆,小孩子家有吃有玩的難免不開懷大樂。
婉兒一邊開心地吃著肉膜膜一邊跟周搭話:“周叔叔,這是什么地方啊?為什么這里的人跟我們都長的不像?”
“這里是西域,這些人是吐蕃人,雖然跟咱們長得不一樣,但是極為善良的。”
婉兒聽了似懂非懂,但只要回答了她也沒有尋根究底的毛病。又說些其它的話,半天功夫就和周打得火熱了。
直到未時二刻,他們又離開小鎮重新啟程了,婉兒發現這次出發,少了兩個隨從。但她也沒精力盤問原因了,只覺得午睡的意念使勁襲來,不一會兒又滾在軟塌上睡著了。
這一路走來都沒有什么驚險的情況發生了。只是婉兒發現自從過了那個西域小鎮,每過一天,就會少兩個隨從,到了第三天,婉兒終于忍不住問了,“周叔叔,你的那些下屬哪里去了?為什么一天比一天少了呢?他們都走了,我們再遇到壞人怎么辦?”
周笑道:“姑娘放心,這一路都不會遇到壞人了,所以我讓他們都先回去休息了。”
“你怎么就知道不會遇著壞人了,萬一再有壞人,你一個人打得過嗎?”
“打得過,周某定會護了姑娘安到達目的地的。”
婉兒見周執拗也不再纏下去了,回到車廂繼續吃著一路上買來的零嘴。
到了第五天就只有周一個人護送婉兒了,連趕馬都是周代勞。
婉兒完不明白這一切,周心里卻是十分清楚的,而且這一路來就只有他一個人清楚事情的始末。因為這是一個絕密的事件,為了這個絕密的事件,他在三年前婉兒還在景府時就暗中部署安排了許多事情,甚至于包括派人半途中劫持了祝家莊趕往北莊的女孩送到極南的蠻夷之地。所做這一切都只為了送婉兒到那“萬藝之源”的北蒙山。
北蒙山乃是天下藝術的根源,技藝的鼻祖。武術界曾有“天下武功皆出少林”一說,那么藝術界也可以有“天下藝術皆出北蒙”之論。
只是天下人鮮少知道有北蒙山這樣一個地方,乃因北蒙高昂的入山經費和奇怪的規定。
去北蒙山學藝的費用之高難以想象,就是尋常官宦人家四五輩子人的口糧加起來也不夠送一個孩子去北蒙山學藝的,更別提一般的市井小民,鄉野村夫所能力及的。
再則就是北蒙山有一個奇怪的入山規定:既要高昂的費用,又不要尊貴的身份。可但凡能出得起高昂費用的便是身份尊貴的,于是便有了“換身份”一說。
婉兒便是這“換身份”當中的一員,這種事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實則是極其殘忍的事情。把一個三兩歲大的小孩生生與父母分離,送到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寄養在別人家里,讓他(她)誤認別人為父母,讓他(她)忘記自己的身份,讓他(她)從小就得不到真正的親情之愛。
像婉兒這般遇到了好人家的還好,景丞相又肯花血本護她周。但有很多人在“換身份”那些年里真是過得十分凄慘,有些人家找不到養主,就真設計找人販子“拐賣”自己的兒女,然被人販子賣去的一般都是窮鄉皮囊的地方,鰥夫寡婦的人家。到了這樣人家的公子小姐真真是美玉丟到泥淖里,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女忘記往事,親生父母人家自送走之后是再不過問了。
只因北蒙山在接收弟子時,要細細盤查,嚴加審問。如若有人身上有紈绔的習俗、傲恃的品性,或清楚、或隱約記得自己身份的都一律拒之門外,不作弟子之備。
盡管條件如此苛刻,但是只要稍有能力的人家還是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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