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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再見。
我合上日記,泣不成聲。我不知道張恒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最后一篇日記的,我只知道他絕對不像字里行間流露出來的豁達,因為他的字都在發抖。
寫下這篇訣別日記時,他應該很不舍吧,他的心里又該多無助呢?想到這里,我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吼起來,手不斷錘打著墻壁。
等我發泄完后,驀地發現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人,我驚的直接跳起來,看著眼前的人,飛快的轉過身去,不看她。
這個人就是孫心悅。我怎么都沒想到會在天臺遇到孫心悅。
孫心悅目光冷淡的望著我,問我哭什么,我說不關她的事,她說她關心我是給我臉,我再這個態度,信不信她把我從樓頂扔下去。
我看了看除了我倆,就沒有別人的陽臺,尋思以這女人的尿性,指不定真能把我給扔下去,所以不敢再惹怒她。點了根煙,我說我兄弟走了,是被我害死的。
原以為孫心悅會落井下石,沒想到她只是安靜的聽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心里壓抑了太久了吧,竟然跟她一個不熟,甚至是敵對的人傾訴起來,我說:“他原本是個富二代,有些囂張跋扈,有時候也蠻橫不講理,甚至會欺負弱小,但其實他也挺善良的,他會保護被別的班欺負的同班女生,會在知道小弟沒錢吃飯的情況下,掏出腰包包下他們一個月的伙食。”
“他還打過我,把我的頭給開了個瓢,那時候我尋思這人怎么這么壞呢,我真想弄死他。結果,我們后來卻成了好兄弟,他為了我,眾叛輕離,過著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樣子,為了我跟他的兩個表哥決裂,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脖子里,為了我,選擇從高高的樓上墜下。”
“你說他是不是很傻?人這一輩子,什么最重要?還不是活著最重要么?只要他能活著,利用我也好,背叛我也好,我都不會怪他,可是,他卻選擇了死……”
說到這我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我捂著眼睛,緊緊攥著張恒的日記,痛哭流涕的說:“我想他,真的很想他,他說過的,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可他怎么就先走了呢?”
我哭了很久,讓我意外的是,孫心悅并沒有離開,也沒有嘲笑我,而是安靜的呆了很久,還默默給我遞上了好幾張紙巾。
后來,劉水給我打電話,說她已經來醫院了,問我在哪里,我說我在天臺,這就下去。臨走之前,我跟孫心悅說:“謝謝你今天愿意聽我嘮叨。”
孫心悅搖搖頭,說是個不錯的故事,然后,她漂亮的雙眸在我的臉上轉來轉去,說道:“你覺得對不起你兄弟嗎?”
我點了點頭,她說:“那就加油成長起來,否則,你還有第二個兄弟,第三個兄弟會犧牲掉。”
我有些意外的望著她,問她這算鼓勵嗎?她說算,她的坦率倒是讓我對她生出了些許好感,我問她為啥要鼓勵我?如果我從此一蹶不振,甚至混的凄慘潦倒,她不是應該拍手叫好的么?
孫心悅面不改色的說:“因為我突然發現你這人還不錯,我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成長到什么地步,能不能攪得整個上海天翻地覆。”
說完她就說自己該走了,我說一起吧,然后問她來醫院干嘛的,是不是來看趙俊熙的?孫心悅的臉驀地冷了下來,是那種充滿殺機的冷,她說她是來送趙俊熙最后一程的。
我心頭一跳,看著她,在意識到她這話不似作假后,我意識到她應該是查清楚了,知道自己被耍了,而據我所知趙俊熙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孫心悅說這話,就是對這男人動了殺機。
我真的很想鼓動她把劉雯雯給弄死,可我知道這不可能,孫心悅雖然看起來是無法無天的那種人,但我知道,她很守規矩,否則那天她早就把我給殺了。
我沒心情再追問別的,和孫心悅一起離開了天臺。
來到太平間外,陰寒森冷的樓道里,劉水垂眸坐在那里,神情落寞。我想起張恒日記里最后的幾句話,面對劉水的心情頓時復雜了許多。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張恒,因為他說那些話是劉雯雯告訴他的,所以不排除劉雯雯知道他會告訴我,故意利用他‘傳話’,為的是挑撥我和劉水的關系。那個女人最擅長的不就是這種事么?
但這只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話是真的。而且劉洋之前也跟我提過,宴會上,劉水和阿強兩人聊的很好。當時阿強的解釋是他知道劉水是我的女人,現在想來,如果他倆真的認識,他會替劉水隱瞞也很正常吧?只是如果這樣的話,他們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們認識?他們兩個又是什么關系呢?
兩種可能都沒法排除,我感覺自己腦袋都炸了。我真的很害怕劉水呆在我身邊是跟他們一樣有目的的,我完全無法接受心愛的女人背叛我的事。
正想著,劉水站起來朝我走來,擔心的抓著我的手,問我怎么樣了,劉雯雯有沒有傷害到我。看到她關心的樣子,我心里一熱,無論何時,我對她永遠都沒有一絲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