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修長的手指，順著我的臉頰一點點的劃下來，經(jīng)過之處無不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的話不停地在我的耳邊回蕩。?????八一中?文網(wǎng)???．
    妖骨怎么能插入人身呢……
    難道面前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妖，是人……
    仿佛是在驗證我心里所想，吞噬完扇骨的尸體，竟然開始四分五裂地剝離開來。
    血肉和血肉之間，根本就不是長在一起的，而是靠著一口氣，一口跟煙氣似的魂氣連接在了一起，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兒，又回落入了蘇源的眼睛之中。
    我如夢初醒。面前的一切，都是蘇源設(shè)的一個局。
    扇骨是用妖骨制成的，有噬妖的能力，但萬事萬物相生相克，總有水火不容的一方，扇骨也不例外。人*妖殊途，若是用扇骨去收人魂，那它一下子就會變成一把一文不值的破扇子，失去一切能力，甚至自身受到損毀。所以徐景川為了不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不用時是將扇骨存放在盤龍黑色錦盒內(nèi)，也是有道理的。
    蘇源自知無法躲過扇骨，在我之前先下手為強，完全斷了我的后路。能走到這里，靠的都是拿一把控夢扇骨啊。
    我的心仿佛落入了無底洞，喉嚨口壓抑地?zé)o法呼吸，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我脖頸處緩緩用力。
    “你想怎么樣。”我抬眼看著他，他卻不正面回答我，抿著嘴，微笑著自說自話。
    “徐家，徐淑儀，見死不救，不分青紅皂白，最后坐得漁翁之利，傳到至今的后人也不過如此。讓你白白死了豈不不是無聊了？今天是最后一夜，我想讓你記住，記住這世界上最后剩下的夢師只能是我，人啊。那種卑微的生物，遲早是要滅亡的。”
    話語間，蘇源已經(jīng)沒了先前的陰陽怪氣，反倒理所應(yīng)當(dāng)起來。
    “難道你就不是人嗎？”我反問。
    “人？”他輕笑。“早就不是了。不能，更不想。為了一己私欲，陷害他人，還不如妖。我已經(jīng)參透了這一切，我不屑為人。我想好了。等你死了之后，把你的身體注入妖骨，一個個把身邊的人殺了，全都變成我轉(zhuǎn)生的能量。你和廉凱，都將是這世界上最后的夢師后人，只有我，我才是正宗，夢之主宰。”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說道動情之處時兩手不自覺地伸展起來，仿佛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未來。聲音在四周回蕩，空洞*洞的地面上，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只是覺得，這好似又是一場夢，身體的每個部位都累得虛脫，真想好好躺下來睡一覺啊。
    蘇源停頓了片刻，轉(zhuǎn)身走向那對殘肢尸骨之中，驅(qū)使著幾根柳條，層層繞繞在里面把扇骨給剝了出來。
    之前閃耀著青藍色光芒的扇骨刻下變得黯淡無光，整體偏黑。枯得像是一根樹枝。柳條將它推到蘇源面前，蘇源的指尖剛一碰到它，它就全都碎了。
    “簌簌”一下，跟灰塵似的。碎的沒有剩下任何東西。清風(fēng)一吹，便混在了空氣之中，飄散到了我的鼻子里，聞著有澀澀的味道。
    我呆在原地，扇骨真的這么脆弱嗎，五個人五條命換來的扇骨。就這樣……消失了嗎……
    蘇源朝我走了過來，什么都沒說，臉上依然是戲謔的笑容，只不過手里面多了一把長刀。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我也沒心思再去想這些事情了，腦子嗡嗡的，只覺得越來越迷糊。
    身上剩下的力氣都在剛才使完了，軟趴趴地倒在地上，看著面前蘇源的人影越來越大。
    “跪下。”他說。
    我不動，心下有了一分死皮賴臉。怎么樣，既然你不要臉，我也不要了。
    “跪下。”他重復(fù)了一遍，見我依舊不動，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一甩手，又是幾道柳條，直接把我從地上薅了起來，摔到半空之中，狠狠地砸下。這一次，骨頭和骨頭之間出斷裂的劈啪聲，像是又回到了巨柏林下的那一夜，整個人困乏地厲害，疼痛卻小了很多。
    回到地面上，待我回味完骨肉分離的痛苦，枝條又把我拎起，像是拎小雞仔似的，垂到地面上，把手腳屈了起來。
    枝條沒辦法縮回去，少一松手，我整個人就站不穩(wěn)，搖搖晃晃的要倒下去，達不到蘇源嘴巴里說的“跪下”。
    他眉頭一皺，有些不滿意，但沒有辦法，誰讓他已經(jīng)把我逼到絕路呢。我看著利刃森森的長刀，閃著寒光，興許下一秒我就人分離了。如果尸體不完整，還能再去間陽村嗎？
    我覺得好笑，到了這個境地，還在思考這種問題。
    四根柳條分別固定住我的手腳，保持屈著的狀態(tài)，我整個樣子就像是受刑的犯人一樣，但頭卻高高昂著。
    輸人不輸陣，這道理自小就在我腦子里盤桓。
    “呲啦”一聲，一條柳條直接絞住我的頭，硬生生向下扯去。我反抗的厲害，總感覺頭皮上的肉都被撕下了一塊。還是抵不過柳條的力量，頭被迫摁向下。
    “你知道嗎，廉家的那幾個人最后的結(jié)局是什么？”蘇源念念有詞，聲音在我的頭上傳來，聽上去悶悶的。
    “就在這個地方，多少年前，究竟是多少年，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這里還是廉家的老窩。我把他們一個個牽出來，跪著，再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