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看是人下人,實為美嬌娥(1/2)
?項景昭哪里是沒有比?與他接觸過的,但凡有提起他的武功的,他總要吹噓一番,又拿出多久前的事來說,只說高云長在他手里都討不了好。
別人又哪里知道細節,聽了這話,便也信了,一傳十十傳百地說出來,自然就進了高云長的耳朵,這才有了剛剛那番話。
項景昭睜著眼睛說瞎話,偏高云長時而精明時而糊涂,此時聽了這話,只當他說的是真的,也不計較,自放他下來了。
項景昭鬼鬼祟祟地瞧著高云長走遠了,這才嘻嘻哈哈地下了腳架,正欲往船艙里走,突然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
他四處環顧一番,發現船舷一角落正藏著一個人,粗布頭巾,下人打扮,此時只探出來一個頭,神神秘秘地向自己招手。
他不由警惕起來:船上的都是船工和一應手下,即便如今船才行了半日,有些人還不認識自己,可自己剛剛跟高云長鬧了那半天,這人又明顯待在那地方許久了,即便想不透自己的身份,也能明白自己地位不一般,這般不視尊卑的舉動,由不得人不起疑。
不過他也只是暗地里留了個心眼,腳步依然十分安然地走了過去。
待走到近前看清蹲在那里的那人,饒是他自詡見多識廣,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只見那蹲著的人臉上抹著黑灰,灰色衣服遮不住皓腕青蔥指,一雙眸子柔中帶水,既靜又動,深處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皎潔。
項景昭用目光描了一遍那人的臉旁,輕吸一口氣,倒不好再看他,只能呲著牙側身避開。
那人還放低了聲音問他:“你就是項家大公子?”
項景昭皺著眉頭先點了點頭,又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終還是覺得不好被牽著鼻子走,先問了出來:“你怎么上船了?”
那人一愣,突然挺直了背問:“你認識我?”
項景昭一挑眉,一臉的為難,半晌才說:“算認識吧,我曾與你有一面之緣。”
那人臉色便精彩起來,眼睛一轉,梗著脖子說:“你別套我的話,既有一面之緣,我怎么沒見過你?”
項景昭便笑了起來,不欲與他在這問題上糾纏,又問:“你怎么上來了?只你一個人?”
那人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原想在上船的時候趁亂跑到廚房去,等晚上再想辦法安身,誰知道來的時候耽誤了一會,晚了一刻上船,慌慌張張下無處躲藏,只能先藏在這處了。現在到了晚膳時刻,甲板上沒人了,我才敢動作。”
項景昭又笑著問:“既甲板上沒人了,正是個好時候,你為何不趁機偷偷溜進去,反叫了我過來?”
那人眨眨眼睛,一副狡黠模樣,咧著一口細碎白牙說:“這去山西,水路即便再快也得兩日,我如今貿然一身,行事實在太不方便,自然得尋一個助手了。”
項景昭挑眉:“如此說來,我便是那個助手咯?”
“自然是了!”
項景昭看她不同于自己印象中的小狐貍模樣,終是忍不住搖頭笑了:“我總算知道齊青青那樣的女子,為何會與你交好了。”
那人聽了這話終于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真認出我了?”
這臉上炭黑,身材矮小,眼睛明亮的“下人”,正是高云長的同胞妹妹,高云錦是也。
高云錦還跟在后面問:“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項景昭先探頭四下觀察,又挑了通往臥房的路走起來,此時人都在飯廳,反而這邊沒半個人影。聽了這問題,他控制不住地輕笑,半真半假地說:“我剛剛說的話也不假,我卻是曾與你有一面之緣,就是那日在水里了。”
高云錦沒想到那樣危急的時刻,他倒能有空閑打量別人的臉,也無話了。
看她沉默,項景昭問:“你怕不是頭一次干這事了吧?竟有膽子一個人跑上來。”
高云錦抿嘴一笑,復又噘著嘴嬌嗔:“你當我真是那般頑皮的女兒家?這事只干上一次便夠驚世駭俗了,我如何感干多次?”
這又輪到項景昭疑惑了:“那你……”
“我既冒險來了,自然是要辦一件大事。”
“哦?”項景昭微微側頭,等她說完。
高云錦卻只看著他的背影抿嘴一笑:“一件關乎我終身的大事,至于是什么事,這是我高家機密,就不與你細說了。”
項景昭又哪里會信這話,聞言也不過是笑了笑,并不執著追問,左右與自己無關罷了。
兩人七拐八拐,期間又想著法避開了好幾撥人,項景昭原還想帶著她去伙房,可一來伙房在船尾,要全須全尾的過去著實困難,二來,高云錦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放在那烏煙瘴氣的地方,實在不好。
項景昭也是女兒內里,對男女之防總沒個概念,只一轉眼睛,便拿定了主意,向左一拐,就把高云錦帶進了自己的臥房。
高云錦初進屋時就覺得這屋子陳設不對,床單被褥一應的青灰色,十分素淡,又看固定在船板上的小桌上還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就知這屋子原是有主人的,如此一聯想,哪里還不明白?饒是她膽大如斯,此刻也紅了臉,聲音里早帶上了三分責備,質問道:“你這是將我帶到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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