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景昭登入嫡支,柳氏倚欄獨嘆(1/2)
?柳氏笑著看他坐定,又接了老太太的示意,便開始一一匯報起府內事物。
項景昭疑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搞不懂為何老太太要留他在這。她們說的都是內宅事物,總不能讓自己一個男娃學著管內宅吧!
因老太太與項仕鵬夫妻分開住,每日兩院子的人都是各自吃了早飯,夫妻倆才會相攜過來請安,今早看到項仕鵬在屋子里他便覺得怪異,這會子又留下他,他便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左右這里的人都不會害他,他也就安安心心地聽幾個大人說完,并不猜測到底是什么事。
等終于說完了事,堂內一片寂靜,還是老太太先開了口。項景昭想,這便是今天的重頭戲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連自己都牽扯進來了。
正出神著,老太太說起話來。
“仕鵬媳婦,今兒叫你來要說的事,仕鵬昨晚怕已經跟你說了吧?”
柳氏身子稍有些僵硬,卻很快恢復過來,垂眸輕聲回道:“媳婦昨兒個都聽說了……”稍一猶豫,又起身,徑直跪在了堂前,“媳婦有罪,未能擔起為項家開枝散葉的重任,請老太太責罰!”
項景昭本是靠著老太太的,見狀連忙起身避開。
老太太贊許地看了他一眼,回頭再看柳氏,輕輕嘆了口氣,示意身邊嬤嬤將柳氏扶起,接著說:“我又不是那不識好歹的婦人,怎會為這個罰你?雖說傳宗接代是大事,可你嫁與仕鵬這些年來,細心體貼,將府內一應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條,我都看在眼里呢!至于孩子……項家幾代單傳,我雖也盼著能多幾個子孫承歡膝下,可若是只有一個,也不會苛責于你。”
項景昭眼睛滴溜溜地轉,有些明白要說什么事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水,沉吟一下,又接著說:“其實當初簫姨娘去了,昭兒這孩子本就該放在你膝下扶養的,只是我看你那時還年輕,想著若是再懷了……怕你心里有疙瘩哩!”
柳氏忙起身福了福:“母親疼媳婦,媳婦都知道,景昭是個好孩子,妾身早想放他在身邊好好疼愛了。”
老太太看她自個兒說出了這話,也是欣慰,又扭頭看了看項景昭:“這娃從小是個伶俐的,也知道疼人,如今真要放在你跟前兒,我還很是舍不得呢!”
柳氏忙表態:“左不過是一個府里住著,妾身自是會常讓景昭來陪母親的。”
話說到這,這事已經徹底定下了,項景昭住在哪里倒在其次,重要的是族譜上那一筆一劃,他便要從庶長子升級為嫡長子了。
項景昭對這些倒不是很在乎,反正不論嫡庶,他都有信心把自個兒的日子過好。
若他穿成一個庶女倒有些麻煩,他最不愛女孩兒家小心眼的爭斗,真要成了庶女,怕是過的很辛苦,然現在他卻是男孩,這個時代對男孩總是有太多包容,他便不在乎那些身份了。
原以為事說到這也就結束了,各人卻沒有散場的意思,老太太又接著說:“只是這子嗣還是個問題,項家家大業大,一個人撐著總是辛苦,還是得多幾個幫手才行。前兒個木夫人來我這,說起知府大人的四小姐,我聽著竟是想把她說給仕鵬。四小姐雖是庶女,可也是官家子女,倒與仕鵬相配。且知府大人家人丁興旺,我便想著,這門親事也是做得的。”
“只是這事我也不好越了你這個當家主母,便叫你過來,問問你的意思。”
柳氏還能說什么?她嫁與項仕鵬十年卻一無所出,婆婆待她也客氣,這會才張羅著幫丈夫納妾,已是很給她面子了。
“好歹你現在有昭兒傍身,我將他過繼給你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怕往后王姑娘進府若真懷上了,你沒個孩子在跟前照應,難免會被壓一頭,那便不好了。”
柳氏又謝過老太太,樁樁件件都是為她好,只是要給自己的丈夫納妾,哪個女人能高興呢?
項景昭看柳氏站在那,隱隱流露出些許落寞,微微嘆氣:在這個世道,還真是多生多好,沒個孩子傍身,即便實際上沒什么,被身邊的人說著說著,心里也是要難受的。
他一不是真正的七歲頑童,二不是那神經粗大的漢子,柳氏落寞的情緒他感受得真真兒的,不由心生不忍,便離了老太太身側,跑去拉了柳氏的手,用孩童的奶音叫了聲母親。
這還是項景昭第一次與柳氏靠的如此近呢。
老太太便笑起來,笑罵道:“你看這猴兒精,知道要在你身邊過活了,忙著討好你呢!”
柳氏也是一愣,被項景昭抓了身子還有些僵硬,再看項景昭漆黑的眼睛,不見任何討好的神色,反而有一絲……安慰。
她心里一暖,卻不點破,只笑著輕點項景昭額頭假意威脅道:“你在我這可不能像在母親這邊一樣自在了,好歹是項家嫡子,總要擔得起事來!我必得請了各路師傅好好教導你,你可別怕苦!”
原是兇話,但誰都知道這話里并沒任何不善。老太太也是一愣,她自知道養別人的孩子,柳氏多少會有些不痛快,卻不想柳氏見了項景昭,第一句竟是句很顯親昵的玩笑話,不緊多看了柳氏幾眼,笑意更深了些。
項府臨近年關的兩件大事,就這么定下來了,過程倒也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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