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3)
那天晚上,原本已經(jīng)準備睡覺的荊璨收到了賀平意發(fā)來的一張圖片。他打開一看,心跳立刻漏了一拍。
選本子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會被賀平意看到這幅畫,但是地上那么涼,荊璨還是想給賀平意一個最厚最厚的本子。
——“你畫畫,確實不錯。”
荊璨靠著抱枕坐在床上,在回復框敲了三個字,只不過還沒發(fā)出去,賀平意的第二條消息就先到了。
——“不過主要還是我?guī)洝!?
荊璨甚至能想象出賀平意說這話時的語氣和動作,寂靜的房間中,他笑了兩聲,沒改已經(jīng)打好的文字,按下了發(fā)送。
——“那當然。”
——“當然什么?前面那句還是后面那句?”
荊璨關了燈,躺下,賀平意還在追問。
——“都有唄。”
另一端,賀平意看見這仨字,不無得意地將手中的一杯水一飲而盡。手指敲了敲杯子,他給荊璨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荊璨很快接起,有些詫異地問他什么事。
“我之前就想問,你是不是學過畫畫?”
怎么看,荊璨的畫都不是像他一樣隨意涂鴉的程度。
“沒有啊,”荊璨很快否認,但思考之后,又說,“如果跟我弟弟學過幾招也算學過的話,那就是學過吧。”
“你弟弟?畫畫很好嗎?”
“那當然了,”荊璨毫不猶豫地說,“我弟弟可是天生的藝術家,以前一個超級厲害的美術老師偶然看到他的畫,特意找到我爸媽,讓他們一定要鼓勵我弟弟學畫畫,還要把我弟弟介紹給大師認識。”
賀平意還是第一次聽荊璨說起他的家人,從這自豪的語氣中,能聽出荊璨似乎和家人的感情很好。結束通話后,賀平意向后靠到椅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出了好一會兒的神。
如果和家人關系很好,家庭幸福美滿,那是為什么,會有自我封閉的傾向呢?
每當思考這種問題,賀平意總覺得自己的知識不夠。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荊璨到底存在什么樣的心理障礙,他該怎么做才能治好他,但他又怕讓荊璨覺得不舒服,不敢將這種探尋表現(xiàn)得過為明顯。
嘆了一聲氣,賀平意拿起筆,接著做之前沒做完的題。
卡丁車一事之后,溫襄贏對荊璨的態(tài)度就更熱情了,路上碰到他都會和他一起走,所以連帶著經(jīng)常和溫襄贏在一起的顧時,荊璨也熟悉了很多。
荊璨還挺喜歡顧時的,因為溫襄贏總喜歡逗荊璨玩,有時候荊璨實在接不上話,就會求助地看顧時一眼。顧時在這時會抬手敲一下溫襄贏的腦袋,說:“收手吧。”
要說顧時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太高了,搞得荊璨每次轉頭說話都不自在。
往常上午的課間操,荊璨都是站在第二排,但是這天他給周哲講了道題,兩個人下來時隊伍已經(jīng)散開,荊璨便悄悄補在了隊伍最后。荊璨看著前面男生的后腦勺,想不明白為什么荊在行那么高,自己卻一點都沒遺傳到。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悄悄踮起腳。視野跟著慢慢上調,荊璨心想其實自己也不要求長到一米八,再長個三五厘米就行了。
腦袋被人摁了一下,強行長高的人被壓回了正常的水平線。
荊璨嚇了一跳,慌忙轉頭,結果正看到賀平意正邊朝右邊走邊對他笑。賀平意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句話——“別費勁”。
荊璨輕輕哼了一聲。
不就是比他高那么一……一大截兒嗎。
這套廣播體操,是荊璨來七中上學以后才學的。他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也有過“做廣播體操”這項活動的,只不過音樂、動作,好像都和現(xiàn)在的不大一樣。小時候他總是擁有特權,學習以外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參加,所以課間操他根本沒去過幾次。
體側運動,荊璨跟著大家轉身,無意間一瞥,卻看到旁邊隊伍的幾個人臉上都憋著笑。因為從前的校園經(jīng)歷,荊璨對這種看上去默契十足的笑容無比敏感。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是嘲笑,笑容的主人幸災樂禍,和同伴用眼神交流著那些帶有羞辱性的言語。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荊璨很快便清楚了原因。
七中的校服褲子是有一條暗線的,正常情況下,暗線應該在前,但有一個女生的褲子暗線卻到了后面。
荊璨認出來那女生是劉亞。
要不要上前,要不要提醒,對于這兩個問題,荊璨完全是由同理心驅使著做出了選擇。
“劉亞。”荊璨站到劉亞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待她回頭后才輕聲說,“你的褲子好像穿反了。”
很明顯,劉亞在聽到他的話之后異常慌亂。她很快轉身,沒顧得上和荊璨說什么便朝著廁所跑去。擦身而過時,荊璨還是看到了那張在隱隱的竊笑聲中漲紅了的臉。
“笑什么啊?”
音樂聲中,突兀的插進了一個語氣不大好的女聲,荊璨朝聲音的來源看去,看到溫襄贏動作也不做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歪著腦袋看著后排那些竊笑的人。
“有那么好笑?做點高中生該干的事不行嗎?”
眼睛大的人翻白眼格外有殺傷力,這是荊璨在目睹了溫襄贏拋出的一個大大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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