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3)
放學后,兩位車神在樓梯口相遇,賀平意二話不說,先把一只手掐到了荊璨的后脖頸上。
“往我脖子里塞飛機?”他低頭,臉湊近荊璨,凝著他的眼睛問,“還跑?”
“哎,癢。”
后頸柔軟,如此一來,像是被人握住了命脈。
荊璨一邊笑一邊縮著脖子往旁邊躲,試圖從賀平意的手下逃脫,結果非但沒成功,還因為不老實又被賀平意捏了幾下,更癢了。
天生的身高劣勢使得荊璨不得不認輸,他笑得連耳根都紅了,趕忙用一只手拽著賀平意的胳膊,求饒:“我錯了,當時情況緊急,以后再也不了行不行。”
眼睛大就是有這點好處,透出的任何情緒都顯得更加豐沛,連那股可憐勁都像是被一層濕潤的霧氣捧著。賀平意和荊璨離得太近,這一眼看見,手上立馬不自覺地松了勁——其實他本來也沒用多大勁,只是剛好讓荊璨逃不脫而已。
“那我們放假去開卡丁車么?”整理著因打鬧而七歪八扭的校服,荊璨迫不及待地跟賀平意確認。
“嗯。”
賀平意應了一聲,然后同荊璨說了王小偉也想去的事,問他什么意見。荊璨第一反應是想要拒絕,可是回頭想想,那是賀平意的朋友。
“那就一起吧。”他說。
這回答,賀平意倒不意外。荊璨不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若跟他提有別人也想去,他不管愿意不愿意,一定會說好,就像之前和那兩個體育生一起回家,賀平意在留意到荊璨的沉默之后也問過他,是不是不自在,可他當時也是笑著說:“沒事啊。”
“荊璨。”賀平意看了荊璨一眼,嘴唇動了動,卻幾次都沒組織好語言。最后他嘆了聲氣,揉亂了荊璨的頭發。
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跟荊璨描述,但每次看到荊璨顧慮很多的樣子,他都會希望荊璨在他面前不要講禮貌,不要總是考慮過后給出一個“標準答案”,他的問題不是考題,他從也不需要荊璨得到滿分。就像剛剛荊璨把紙飛機塞到自己的脖子里,雖然賀平意又是追著他跑、又是說要找他算賬,看上去似乎氣急敗壞,但他著實喜歡這樣肆意的荊璨。
考慮很久,一直到兩個人走到車棚,把電動車推出了,賀平意才說:“如果你想我們兩個人去,就告訴我,這種事你不需要勉強。”
荊璨愣住,慢慢將這句話掰開揉碎,消化掉。
推著車,他們一起往校外走。荊璨不做回答,賀平意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嘻嘻笑笑講些不相關的。
坐上已經很熟悉的后座,電動車駛上兩個人很熟悉的道路,荊璨才在后座緩緩搖了搖頭,不知是在給自己答案,還是在給根本看不到他的賀平意答案。
他始終認為,這不是勉強,而是修正。
他們約在周末,這天對于荊璨而言,是久違的興奮。他六點鐘就起了床,給自己做了豐盛的早餐,為了讓自己待會更有力氣,還特意多喝了一杯牛奶。他的冰箱里總是不斷貨地儲存著鮮牛奶,荊璨在某些事情上是偏執的,比如,只喝保質期只有幾天的鮮牛奶,而從不喝超市里整箱販賣、保質期很久的純牛奶。宋憶南了解這一點,所以在荊璨搬過來之前,就給他訂好了每天早上送上門的牛奶。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荊璨沒干別的,他翻箱倒柜地把所有覺得還可以的衣服都試了一遍,趕在賀平意到達之前,挑了一身最酷的。
出門時倉促又雀躍,肩膀碰到掛在門框上的風鈴娃娃,清甜的碰撞聲擁著、擠著,朝大門外的人飛去。
盡管荊璨準備充足,但見到賀平意之后,他發現自己好像還是輸了。賀平意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胸口刺了幾個很小的白色英文字母,大概是品牌的名字,外套同樣是黑色,下面則是一條淺卡其色長褲。其實是很普通的搭配,但偏偏賀平意今天戴了一頂長飄帶的黑色鴨舌帽。
荊璨決定留在這個城市的那天,賀平意戴的就是這頂帽子。
賀平意的額頭和眉骨生得好看,加上頜骨的線條和棱角都頗為清晰,戴鴨舌帽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不像荊璨,每次戴上這樣的帽子都像小學生要去春游一樣。
摁住騷動的思緒,荊璨鎖了家里的大門,轉身間,才尷尬地發現剛才只顧了看衣服好不好看,完全沒注意有沒有口袋。他拿著手機和鑰匙,上上下下地摸索,確認了自己身上真的放不了這兩樣東西。
“你等我一下吧,”他苦著臉說,“我得去換個外套。”
“別了,”賀平意坐在車上,朝他攤開手,“給我吧。”
荊璨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賀平意側了側身子,揣進了右側的褲兜里。
所謂的賽車場,其實就是在中心廣場里,有幾條跑道,跑道的設施不算很專業,形狀和彎曲都靠著草坪勾勒,分為初、中、高三級。初級道類似于M型,最難的部分是中間有一個發卡彎,中級道和高級道的則難度越來越大,特別是高級,基本上都是經常玩的人拿來比賽用。
他們到的時候王小偉已經在廣場門口等,還帶了王小衣。昨晚王小偉特意給賀平意打電話,說是王小衣得知他們要來開卡丁車,也想跟著一起。
隔老遠看見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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