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途中奇遇(1/2)
艱難行進一月,某日黃昏時分,主仆皆已疲乏,正欲尋個好去處搭帳休憩,前方忽現兩塊青碧巨石擠壓形成的天塹,左側巨石邊沿可見一陡峭懸壁,懸壁下方是一灣青潭。不遠處有一石階蜿蜒曲折向上,抬首放眼望去,一片富麗堂皇樓宇亭閣依峭壁而建,燈影幢幢,白云叆叇,恍如仙境。
主仆大喜過望,牽著驢馬行囊,望樓宇而來,打算投宿人家,將驢馬拴于樹下后,三人向上攀爬行進百余級臺階,驀然可見一寬闊高臺,高臺后方為兩扇朱漆大門,兩側坐落著幾尊噴水石獸,看上去很像睚眥狴犴,形態威武猙獰。石獸前方有一灣清池,池中魚群往來嬉戲,池邊芭蕉棕櫚掩映,池邊石欄上雕刻的龍蛇黿龜栩栩如生。
李月白暗道:“好一個人間仙境般的去處!只是此處荒山野嶺,陡然冒出來這一座座富麗堂皇的樓宇來,未免太不尋常了!”
三人行至門前,李月白輕扣門環,好半晌,門縫里探出一個娃娃頭來。這娃娃生得一雙慘白大眼,看著有些駭人,這娃娃將豆大的瞳仁轉了一轉,嘿嘿一笑道:“哎吆!母親,貴客……貴客……哈哈……來了!”
娃頭快速縮回門內,大門“嘭”地一聲關上,便沒了動靜。又過了一陣,門又“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老嬤嬤來,李月白上前行禮,向其道明來意后,嬤嬤引領主仆三人走進門內大堂,堂內床明幾凈,香霧氤氳,地面無比光潔。大堂后面為一排廂房,下方卻是懸崖峭壁,云霧不時自窗子漫溢進來,月白右廂落座,兩仆人伺立左右,嬤嬤備好茶,將李月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詭秘一笑道:“公子稍候,主人一會便來。”
片刻功夫,只聽后殿傳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嗨!有客遠來,早知道,我定要親自恭迎了!”一婦人自后堂閃身進來,明明聽那說話聲尚有段距離,轉瞬便至眼前,來得好快!這婦人長得雖非國色天香,但眉宇間媚態百般,一雙杏眼似含嗔,通身嬌媚顯風流。上穿一套窄袖石榴衣,下穿粉紅云裳,足著絲綾云頭履,步態盈盈。身后跟隨的正是此前開門傳話的娃娃。
老嬤嬤將前后原委講明,此女道:“你們定是迷了路,少有人行至此處。鄙舍寒陋,還委屈公子此處安息一夜,明日再行罷。”
李月白道:“此處甚為荒僻,貴府看上去卻這般富麗堂皇,家里可還有其他親眷?”
這女子滿臉悲戚道:“小女石三娘,我家相公本是京師貴胄子弟,雖未曾封侯,那也是有名爵的。怎奈數年前隨王師征戰酋氐國,戰死沙場。小女與相公雙親早已過世,又有惡人欺小女孤兒寡母,覬覦田產資財,設計構陷小女。那惡賊權勢赫赫,小女告官無門,招惹不起,萬般無奈,只得變賣家財,寄身荒野,以求安生!”
李月白聞言,怒不可遏,猛拍桌子道:“豈有此理,朗朗乾坤竟有這種事!”石三娘連忙說道:“公子不必生氣,都已是過往云煙了。您瞧,現如今我不也是逍遙自在嘛!”說完兩眼瞄向李月白腰間的那柄長劍。
李月白雖性情仁厚,內心卻機敏聰慧,與石三娘交談時,見她眉眼頻頻傳情,言談舉止似有勾懾之意,不像那良家女子,心中不免生疑,有了提防。閑談一陣后,石三娘安排了晚膳,李月白主仆分居后堂東廂兩側臥房休息,李月白獨居一室,兩童仆在南側臥房安寢。
夜幕沉沉,李月白想起近來種種奇遇,回想起與冰倩閣樓相會一幕,百感交集,輾轉難眠。恍惚間有身影在走廊中出入穿梭,不時傳來房門開合,竊竊低語聲,李月白以為是嬤嬤婢女們往來閑談,想起今日石三娘舉止神情種種可疑處,心中不安,將長劍放在床頭,按劍側臥而睡,不覺入夢。
夢中自身走在山脊上,山脊上下烈焰蒸騰,天空昏昏黯黯,無數猙獰惡鬼匍匐腳下,嘶吼著欲沖近身前,李月白隱約感到有股剛猛之氣環衛周身,惡鬼們無法近前,不停地歇斯底里咆哮著。
李月白向上攀爬許久,方登上峰頂,冰倩站在山崖邊,手持長劍,淚痕滿頰,再向遠處望去,月色殷紅,仿佛被砍了一刀,月兒血流汩汩,噴染天穹,染紅遠山,浸透層云。再看那冰倩舉起寶劍,向脖頸揮去,頹然倒地。李月白大驚失色,奮不顧身地舍命狂奔,跑上前去,將冰倩抱起,聲嘶力竭哭喊:“為何如此?!你不能死!你為何要拋下我?!血從冰倩脖頸處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兩人衣襟!”
突然冰倩睜開雙眼,以詭異駭人的男聲說道:“仔細瞧瞧我是誰,你休想逃脫!”冰倩轉瞬變成那夜鏡中魔頭的模樣!李月白慌亂中拔劍向魔頭砍去!只聽“咔嚓,叮啷,噗咚”數聲,李月白猛然驚醒,見眼前一蒙面人正揮刀砍來,李月白舉劍自衛,數招內便將此人砍倒。
李月白舉燈諦視,地上兩蒙面人全部已氣絕身亡,揭開兩人臉上面紗,李月白大吃一驚,兩蒙面人正是童仆張武魏義,張武早已身首異處,李月白砍死的蒙面人則是魏義。兩人手中各持一柄雪亮長刀,李月白方知夢中拔劍砍了張武,醒后將正欲圖謀不軌的魏義也一同斬了。
李月白正驚詫萬分,忽聽“啪啪”數聲,門窗全部閉合,屋外陣陣陰風襲來,草木簌簌搖動不已,石三娘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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