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著戚赫軒，眼眸深處的冰冷好像也要一點點展現出來。</br>　　戚赫軒不再看外面的花海，反而轉頭看向肆言，神色平靜地開口，“對?！?lt;/br>　　“我們的情況，你最清楚，奶奶遇到了真愛，那是因為時代不一樣，我們，攜手一生？你在開玩笑嗎？到現在你有適宜的女人嗎？”</br>　　肆言的聲音充滿了嘲諷，說完這話之后，他干脆不再看戚赫軒，更覺得今天的他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竟然也會說出來這樣的話，如果傳出去，別人怕不是認為戚赫軒是個瘋子。</br>　　肆言現在已經不想去抽煙了，更沒有什么興致繼續和戚赫軒說話，他等著身上的味道散掉之后，就出去了。</br>　　一直蹲在人家的衛生間也不是個事。</br>　　只是，戚赫軒并沒有管他內心的想法，反而神色平靜地開口，“如果，你不是為情所困，又為什么突然這么煩躁，奶奶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往常都會對你說的話，你怎么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br>　　戚赫軒的聲音格外自如，說出的話，就好像是正常的詢問而已。</br>　　可……肆言卻因為他的話，身子狠狠一怔，甚至目光之中都夾雜著無盡的不可置信。</br>　　是啊。</br>　　為什么。</br>　　以往奶奶說過的次數也不少，他都是打著馬虎眼就過去了，可今天是為什么，到底是因為什么，能讓他的情緒這么煩躁？</br>　　他突然又想抽煙了！</br>　　肆言下意識摸了一下煙盒，但不等拿出來，又想到奶奶的身體，他又壓制著自己的煩躁。</br>　　但戚赫軒好像都看到他額頭的青筋都漸漸突起。</br>　　戚赫軒輕笑了一聲，但這并不是快樂的笑，反而像是猜透了什么的樣子，他淡漠地開口，“沐萱。”</br>　　就這么兩個字，他突然不說了。</br>　　肆言突然轉過頭看向戚赫軒，整個人就像是炸毛一般，眉頭緊皺，“你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br>　　“看看你現在的自己吧，轉頭，這有鏡子?！逼莺哲幷f完還讓開身子，肆言下意識轉頭看向鏡子中的他。</br>　　依舊是往常的那張臉，但雙眸卻有著無法掩飾的暴躁，甚至肆言都看到自己面容之中所展現的驚慌。</br>　　是的。</br>　　是驚慌。</br>　　像是被人說中心事的慌亂。</br>　　戚赫軒則是望著鏡子中的不冷靜的肆言，淡淡道：“你現在已經喜歡上沐萱了，如果你真的想要這份感情，還是趁早去追求，而不是這樣一直拖著，我昨天路過，正好看到有個男人給她送花，我替你打探了一下，這個男人已經追了沐萱一年多了?！?lt;/br>　　肆言瞬間通過鏡子看向戚赫軒，臉色都比之前沉了幾分。</br>　　可下一刻他就冷嗤一聲道：“沐萱都看不上的男人，那得多差勁，這有什么好提的?！?lt;/br>　　“是嗎？”戚赫軒笑了笑，像是不打算說了。</br>　　可他這個笑容，讓肆言莫名有些心慌，他下意識對著戚赫軒沉聲開口，“你這個笑，是什么意思？”</br>　　他直直凝望著戚赫軒，一個字都沒說，但雙眸之中所展現出來的全都是冷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