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辰芳禮芳心(2/2)
你?要你給她掐算?”那些來尋大衍求卦的,哪個不是有所求,求姻緣求解厄求財求運……可岳欣然這樣的人,哪里會是有求于那冥冥中的運數之人。
大衍卻高傲一睨,而后回道:“益州與安西,多少人排著隊求老衲算上一卦而不可!”
吳敬蒼直接吐槽:“……全是因著你懶得一個個哄騙才要排隊的吧……”
吳敬蒼大笑聲中,大衍卻是裝模作樣掐指一算:“咦?岳娘子你這命盤很奇怪啊,幼時體弱坎坷,該是個柔軟多舛的性子,倒像是誰換了副命格一般……”
不只是吳敬蒼,連向意晚都崩不?。骸霸滥镒樱彳浂噔??哈哈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岳欣然卻是稍微一怔,看向大衍微微一笑:“大師這卦倒是挺準,我幼時確實體弱多病,可不就是柔軟多舛么?”
剛穿過來那會兒,神智清醒的時候都少,渾渾噩噩中,她只以為自己是在ICU中吊著口氣,漸漸康復才發(fā)現,斗轉星移,時空變幻,一切再不復同,穿越一場,靈魂不同,可不是換了一副命格嗎?若是原來那個小姑娘,困在這樣一具病弱身軀之中,長成柔弱的性格才是應該的吧。
驀然間,在這新生十五歲生辰之際,岳欣然想起那個背著她天南海北尋醫(yī)訪藥的老頭兒了。
吳敬蒼亦忽然想起,當初亦有傳言,師尊關閉學舍,正是因為他的獨生愛女體弱多病再難支撐,需尋名醫(yī),一片拳拳愛女之意……只可惜,師尊沒能見到他的女兒長大成人這一天。
氣氛一時低沉,大衍假作沾沾自喜道:“可見老衲聞名兩地,這鐵口直斷還是有些道行的,老衲看來,岳娘子這命格換得好,他年星華沖天,貴不可言,一世順遂,一世自在……”
吳敬蒼笑罵:“你這馬屁精,送幾句好話、編個算卦的由頭便算作賀禮了?”
大衍冷笑道:“甭管怎么樣吧,老衲的賀禮是送了,你的呢!”
吳敬蒼一噎,這他娘的也能算賀禮?!就這么半蒙半騙的一卦!
然后,吳敬蒼的臉皺了起來,期期艾艾難以成言,他確是疏忽了,沒能想起來岳欣然生辰這一茬,一旁的向意晚也有些糾結,他最近沉迷醫(yī)術,在成首縣醫(yī)治病患哪里又顧得上這些小事?
岳欣然笑道:“吳先生若沒有準備,卻正合我意。我正好向先生要一件禮物。”
吳敬蒼一怔,他素來身無長物,有什么是岳欣然看中的嗎?這是岳欣然第一次開口,自然無論什么他都肯割愛的!
岳欣然卻道:“我厚顏為州牧大人當一回說客,他如今整頓吏治,正是用人之際,長史之座正為先生虛位以待……此番交手,狠狠開罪了三江世族,益州官府中,陸府亦需堅實臂助,還要懇請先生再到宦海奔波一遭!”
說完,岳欣然竟朝吳敬蒼一禮。
吳敬蒼連連避讓,他連連苦笑:“岳娘子,你莫不是在取笑老夫?州牧那長史之位,分明為你而待,先時幾次出謀劃策,皆是你在籌劃,老夫何德何能,可居長史尊位。”
一州長史,這乃是州牧征辟的僚屬中最尊之位,相當于州牧的左膀右臂,處理往來公文,最是要害不過,愿意以這個位置來征辟吳敬蒼,而不是什么空蕩蕩的幕僚之位,足見封書海的誠意。
岳欣然卻啞然失笑:“先生何故輕看自己,先前那些小打小鬧,不過都是些旁門左道。如今州牧地位既穩(wěn),便該堂堂正正走大道了。清吏治,重民生,不出三年,益州三郡必將煥然一新……先生難道不想參與其間嗎?”
吳敬蒼怎么可能不心動,他一直走的是儒家出世那一套,可以說,岳欣然這一番說辭正正中他下懷,然后,他才忽地反應過來,難道說,最開始由他吳敬蒼出面為封書?!俺鲋\劃策”之時起,岳娘子就已經看到了今天,給了他吳敬蒼一個最想要的去處與最合適的時機?
然后,吳敬蒼朝岳欣然深深一禮,才道:“諾。”
大衍在一旁皺眉道:“這老酸生雖沒什么用,可好歹能撐撐場子,這接下來,陸府可要如何做?”
岳欣然笑道:“那些孤兒寡母自然要安撫,出孝之后,陸府亦要想著往魏京再邁一步了,消失得太久,恐怕真要被人忘干凈啦?!?
吳敬蒼感到返回魏京這件事情,恐怕比先前那些安撫民生之事還要棘手,后者起碼有封書海,有益州官府之力,前者可只有靠陸府自己了。
岳欣然看他們神情凝重,不由失笑:“你們是不是忘記那靳氏是如何上京的了?”
吳敬蒼眼前一亮,又黯然:“貢錦確實是條不錯的路子,可靳氏掌著帛案史的位置,怎么可能讓陸府出頭……”
岳欣然卻道:“可以上貢的,不只錦啊。”
然后,她在桌上寫了一個“荼”字。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