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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穿過層層交疊的葉,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投下閃亮的圓斑,自在舒卷的白云在碧空飄蕩,有著光滑油亮白色羽翅的不知名鳥兒單腿立在枝頭,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打量著樹下的人。四下一片寂靜。鼻端傳來一陣帶著草木清新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深深呼吸,就此沉溺。明明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沉睡的靜謐,但熱情的陽光卻非要隔著薄薄眼皮騷擾你。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五官精致的男人皺了皺眉,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緩緩掀了開來。側臉避過過分熱情的陽光,葉斯年靜靜環視四周,在發現此地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心頭倏地微微一跳,混沌的腦海緩緩恢復了清明。低下頭,視線在身旁原本坐著人的草地上轉了一圈,葉斯年抿了抿唇,表情沉靜地從柔軟草地上站起身,眼底飛快閃過一道疑惑的流光。
那個人呢?
眸光微微一閃,葉斯年挑眉掃了眼枝頭造型怪異的白鳥,白皙的手指探出,隔空輕輕一點。
伸長了脖子的怪鳥眼睛倏地瞪大,以一個異常怪異滑稽的造型僵在原地,尖嘴微微張著,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脖頸,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唇邊勾起一抹輕笑,葉斯年收回使壞的手,掩在繡著墨色煙云的廣袖之下,毫不猶豫地轉身往不遠處掩映在竹海間的木屋而去。
這一場“蜜月旅行”已經不知持續了多久,擁有著完整記憶的兩人再也不用經受相互尋覓、試探之苦,以秀恩愛為最高準則,以閃瞎人眼為最終目的,纏纏綿綿地穿梭過了好幾個世界。
經歷的世界越多,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就越足,因為親人會變、朋友會變、甚至路上迎面走來的陌生面孔也會變,世界不停變換,只有身旁和自己緊握雙手的人不會變。于是,兩人原本就癡纏的靈魂和命運更加嚴絲合縫兒地契合在了一起。
哪里有葉斯年,哪里就能找到亞當的身影。
但是現在是怎么回事?
葉斯年修長的眉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輕輕一動,屏息站在緊閉的房門之外。
明明是亞當提議說去山坡曬太陽睡午覺的,怎么一覺醒來,人卻不見了蹤影,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樹下?
從來不關的房門竟然關得這樣緊,難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眼底微微一亮,一絲興奮的光芒飛速閃過,葉斯年難得的起了好奇之心,渾身的肌肉都興奮得有些繃緊,悄然無聲地緩緩推開了門。
說實話,雖然現在這樣避世隱居的生活很是愜意,但時間久了,人不可避免的就會生出幾分倦怠的情緒,而現在,就像平靜水面偶爾蕩起的波痕,發現這個不算大的秘密也算得上是對生活的調劑。
而且,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亞當又能有什么大逆不道的秘密?
一抹稍顯矜嬌的笑在臉上一閃而過,葉斯年放輕目光看著不遠處男人高大的背影,將氣息收斂到了極致,無聲地靠近。
專門養來報信的鳥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于是亞當根本不知道葉斯年會提前這么久醒過來,于是,對愛人完全沒有防范意識的他更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秘密即將暴露,仍然表情復雜地盯著茶幾上的畫。
濃淡相宜的墨跡在宣紙上鋪陳開來,寥寥幾筆之間,一個褪去青澀器宇軒昂的俊美男子躍然紙上。
高挺的鼻、斜飛入鬢的眉、像是盛著漫天星辰的眼,畫上的人似乎正處于青年與成熟男子之間,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又擁有著惑人的成熟魅力,即便只是筆墨揮就,仍然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但面對著這張臉,亞當卻怎么也提不起沉溺的心。理由無他,這畫上的人就是他自己——曾經某一個輪回中的自己。
遙想當年,自己在穿越時空時出了差錯,生生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稚子,雖然最后的結果依舊如其他世界一樣皆大歡喜,但那種師徒禁忌之戀帶來的獨特體驗卻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
云不棄——那么多個輪回之中,唯一一個被葉斯年親手撫養長大、用盡心血呵護陪伴,最后甚至以師徒之名行了夫夫之實的存在。
即便葉斯年從沒有說出口,但亞當就是知道,云不棄這三個字在葉斯年心中的地位是與眾不同的——在那之后,再無人有此殊榮,能毫無顧忌地喚他一聲“師尊”……
刀子一樣帶著鋒芒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碾過畫上男子的俊臉,亞當抿緊了唇,理智告訴他自己這壇醋喝得毫無理由,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中那隨著長久相伴而愈發膨脹的占有欲卻細細密密地啃咬著他的心。
葉斯年是他的。
親人也好,師尊也罷,無論是何種角色,葉斯年都只能是他的,屬于現在的亞當,而不是無數輪回中的某個誰。
近乎偏執的念頭被這幅偶然發現的畫猛地勾起,亞當一方面為自己近乎變態的占有欲而感到心驚,一方面卻又覺得這念頭簡直理所當然,正確得不能再正確。
葉斯年當然只能是他的,云不棄又是哪位?!
但無論私下如何自信心膨脹,亞當,堂堂身高一米九的壯碩漢子,卻仍舊是提不起將這幅畫光明正大拿到葉斯年面前的勇氣。
萬一……他是說萬一,萬一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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