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福將（二）
    炮哥心里的種種開心，一旁的洪大太守可沒讀心術，也沒法知道。
    故當客廳里的沉默氣氛，以及炮哥緊鎖的眉頭，在洪大太守面前持續了近十分鐘后。
    心里越發擔憂養心珠有失的洪大太守，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耳光，并連聲自責道:“大哥，這次是兄弟我的錯，若不是弟弟我一時糊涂，嘴巴不嚴，辦事不牢，我等這次的獻寶之事，哪會有這般的波折。此番若是小涼山悍匪敢來朝鎮強搶養心珠，我洪某人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絕不會讓逆匪云馬得逞。”
    一旁正在裝“深沉”的炮哥，突然靈光一閃道:“賢弟切莫因一時功過而輕言犧牲。眼下我大新正值風雨搖曳，妖孽四起的危難時刻。我大新若是少了賢弟這等一身正氣的忠君愛國之輩，異日我大新哪還有從新屹立于世界舞臺之巔的機會。”
    “不過此番養心珠的事，實在太過重要了，這消息泄露之后，光憑老哥哥我朝鎮的守備力量，怕是防不住了，而賢弟你所在的慶城又是魚目混雜，三教九流皆在虎視眈眈，故將養心珠放在慶城實在有太多的風險。”
    “這里，老哥哥我不得不違反數條《限卒令》上的規矩，將此前遣散的老兄弟們盡可能的召回來，以求保衛養心珠了，列時還請賢弟為我擔保一下。”
    很顯然，炮哥這番話，是準備合法的將老戰卒們給召回朝家，而不是如此前那般的偷偷摸摸了。?而這一刻，心慌到六神無主的洪大太守，在一聽炮哥提出個還算不錯的注意，立馬壓下心中不安，沉聲反問道:“大哥，那些老戰卒可是一直都在地里干農事，就算我能用太守大印，強制將他們全給召回來，但現在召回來，他們還有戰力嗎？”
    作為一省太守的洪興，自然有暗中觀察朝家被遣散的老戰卒一舉一動的職責，在過去半年里，老戰卒一直在挖泥巴這事，也沒逃過洪興的監視。
    知道洪興有暗中監視老戰卒的炮哥也不說破，而是嘆息一聲道:“沒辦法啊，就算在是在稀的稀泥巴，在這關鍵時刻，也必須拉來糊墻啊。我總不能買些元寶蠟燭香，指望蓋倫古佛賞賜大寶劍吧？”
    在想起朝家的老戰卒，還是他洪興本人親自遣散的后，此刻的洪興，恨不得把自己給活燉了。
    正是平時不燒香，臨陣如何求蓋倫古佛保佑。朝家本來還能拿得出手的寶貴戰力，卻都被自己給親手遣散了。
    眼下出事了，需要人抗災了，他洪某人除了能將守備慶城的慶子營拉來助拳外，還能指望朝家那些新招募的，還沒上過戰場，沒見過血的兩千鄉勇泥腿子不成？
    而朝家的老戰卒們都遣散有大半年了，不少人連將軍肚都有了，這次在招回來，回來還能有以前的三成戰力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同一時間，小涼山上的聚義廳里，高坐于第一把交椅的云馬，單手輕撫美須，看著臺下曾經太守府的青衣小廝，面上帶有幾分遲疑的問道:“半月前，你說朝家撿了個漏，從西南百國的行腳商人手上，買了個十品異寶養心珠？。”
    青衣小廝急忙回到:“千真萬確，大當家如若不信，您可問老蔡，當時的洪興就是在給老蔡說這事的時候，被小人在門外偷聽給全聽見了。”
    “但小人的并肩子聯絡人，卻又碰巧在兩月前給王天佑抓壯丁時，給抓到了清水鎮修堤，已經累死在了大堤上了。小人見情報重要，才萬不得已暴露身份從太守府脫身，傳回消息。”
    說實話，此刻的洪興，還要感謝一番王天佑，此前清水鎮因為缺乏人力，逼得王天佑大肆剿匪的同時，也讓其偷偷在洪興視野所不及的小村落，到處抓壯丁來修堤。
    此刻小廝嘴里的上頭聯絡人，就是運氣賊凄慘，被王天佑抓壯丁時，一并給抓了去修堤。不然洪興就是到死，也不會想通他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數分鐘后，早被一頓鞭子，給抽得皮開肉裂，血流不止的老蔡，被數名悍匪架到了聚義廳。
    輕扶美須的云馬，柔聲問道:“老蔡啊，你說句實話我就放了你，朝家可真有養心珠？“
    此刻似乎就還只剩一口的老蔡，聞言后卻是滿臉的絕望，然后兩眼一閉，一口唾沫吐在了身旁曾經的太守府小廝臉上不再說話。
    此番老蔡雖沒有承認，無奈在云馬這等老江湖眼里，就是“小蔥拌豆腐”，也沒老蔡這表情來的“一青二白”。
    輕撫美須，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的云馬，豪邁大笑道:“看樣子這朝家還真撿了個漏啊，來人啊，把這老家伙壓下去，他也算是個忠義之人，治好了他的傷便放他走吧，洪太守也算是個難得的好官，他家的忠義老仆。我們就別為難他了。”
    也難怪云馬能僅僅從老蔡的一個表情里，推測出所有。
    被譽為西疆妖狐的云馬，其最為擅長的，就是推測人心。
    也正是善于推測人心，云馬才能在小涼山上以一個孤家寡人的身份站穩腳，并在苦心發展了四十年后，有這等近乎能正面對砍王天佑三十萬大軍的實力。
    要知道老蔡雖是說一句話沒說，但他的表情與動作卻是完全出賣了朝家。
    而知道老蔡這種人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