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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荒謬,但上杉慶次郎對那團破壞力嚇人的火焰的第一反應是:天災。
在尸魂界沒有過先例,但在有關現(xiàn)世的文獻中曾有記載過天外之石被烈火包裹,降于地表造成巨大的損害。但他很快就把這個猜想否認了:純粹由靈子構成的這個世界,哪里來的什么天外?勉強能夠算外界的便只有斷界。但那種被隔絕了時間與空間的混沌領域,再加上拘突時不時的清理,根本沒有聚集起如此大量的靈力,再以“火”的形式爆發(fā)出來的能量。
不是天災,便是人禍。
——鬼道。
在這個詞冒出腦海的同時,上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在其數(shù)十年的死神生涯中,上杉所遇到過的鬼道使用者不計其數(shù)。在跟隨十一番隊遠征時,也曾有幸見識過五花八門不同番號的破道,從最常見的白雷,到稍微小眾一些的雷吼炮。那時候的十一番隊跟現(xiàn)在的粗魯作風完全不同,對鬼道不但沒有鄙棄心理,反而因為當時隊長的緣故頗為尊重。
然而即使對詠唱文再熟悉,對靈力的掌控技術再高超,使用者能夠放出的鬼道威力也有著嚴重的局限性。正如席官等級的死神即使拼盡全力也無法用斬魄刀傷到隊長級死神一般,鬼道的體量也會受到使用者的靈力限制。在上杉慶次郎的認知中,一名死神所能發(fā)出的鬼道威力,不會超出他/她斬魄刀全力的一擊。
而他之所以拒絕相信那是破道,就是因為那如刀鋒一般將整片樂合森林切割的龐大火團,假如……假如真的是有人憑借一己之力放出的話……
——那么對方究竟到底是個擁有怎樣靈力體量的怪物?
上杉慶次郎身后高處,傳來了輕微的、樹枝不堪重量的而發(fā)出的嘎吱聲。獵風仍然由于火團的影響,將附近的樹木吹得瘋狂作響。在樹葉摩擦、樹杈折斷的亂響中,這樣一下不足道的聲音,在上杉慶次郎聽來,卻無比的清晰刺耳。
“這次沒花太久吧,涅繭利?”
帶著調(diào)笑意味、平和清亮的女性聲線。
上杉慶次郎睜大眼睛:他竟然對于對方的接近完全沒有察覺!甚至在她開口說話前,他連一點對方的靈力都捕捉不到!即使注意力被面前的焦黑痕跡牢牢抓住,但身為隊長級死神,靈力感知居然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漏洞,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失態(tài)!
原本將表情繃得很嚴肅的涅繭利往上翻了翻眼皮,抱怨道:“來得遲就閉上嘴,沒大沒小的蠢女人!”
毫無聲息立在自己身后的是和涅那家伙一伙的,是敵人。
做出如此判斷,并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腹背受敵狀態(tài)的上杉慶次郎終于忐忑不安起來。來不及估量身后女死神的實力,他幾乎是立刻就涌出了要逃跑的念頭。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不管來的是個雜魚還是個精英,一打二總歸是撈不著好處的。思及此,上杉慶次郎集中精力,抬腳就想向著樂合森林的出口處瞬步逃跑。
然而在右腳抬起的剎那,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如同根植在了地面上一般,無法動彈分毫。
緊接著,他的大腦“嗡”的一聲,眼前空白,全身的肌肉開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知道這種反應,這是在自己廢寢忘食的研究年歲中,精力耗光時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脫力癥狀。只是精力的消耗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被逼至極限才有所察覺。
過度的疲勞讓他已經(jīng)無暇進行細致的思考,大量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
汗水劃過他的眉邊、眼角、臉頰、最后在下顎短暫地停下。
曾經(jīng)無關緊要的感官變得異常靈敏,上杉慶次郎甚至能聽到汗?jié)n與干燥的肌膚交融時發(fā)出的輕微滋滋聲。
與之相對的,卻是靈覺感知近乎被麻痹的遲鈍感。
汗凝成水珠子,帶著鉛的沉重質(zhì)感,一幀一幀緩慢滴落。
“啪嗒”。
水珠大力砸在地面上。
上杉慶次郎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縮小。
不斷地縮小。
小到就連水珠掉落的聲音都如此清楚響亮,仿佛瀑布撞擊水面一般令人心驚膽戰(zhàn)。
“怎么你的刀也成這樣了啊?難道最近流行碎刀么?”
女人的聲音變了質(zhì),仿佛來自極遙遠處,又仿佛來自自己的身體深處。聲音所觸的尾端仿佛一把利刃,將自己的內(nèi)臟一寸寸切割。
上杉慶次郎想回頭,他努力地扭動脖頸,想看清對方的面容。
然而能夠執(zhí)行大腦命令的,僅是轉動了一下的眼珠。
眼球與眼角的交界處仿佛是老舊銹化的機械,稍微挪動便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眼眶是不堪重負的危房,一點風吹草動,便會隨時崩塌。
他的身體不存在了。被腐蝕消化了。融在了地面上,成了一灘渾濁的血水。
上杉慶次郎最終還是轉過了身。
身材高挑的女性站在高處,暗紅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
汗水與陽光迷住了上杉的雙眼,女死神的黑色身影與天空的界限模糊,看不真切。
——對了,是天空!
伸長的脖頸仿佛被掛上沉重的石墩,上杉被迫低下頭,急促地喘息起來。
并不是自己的靈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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