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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正式的接任書都沒有,我就這樣揣著清識交給我的隊長手記,趁著夜色急匆匆地出了靜靈廷。我本來還在煩惱沒有申請通行證,在出西門的時候會不會被攔下來,沒想到守衛的一貫坂兕丹坊竟然被人襲擊倒下了,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解釋。
具有“戰斗”職責的番隊,由于任務的性質,需要經常性地出入靜靈廷。為了提高緊急情況的工作效率,戰斗番隊隊員出廷的流程可以說是被大幅度簡化的。只要出示隊長頒發的通行證或接任書就可以通過守衛的盤查。特定情況下,甚至只要刷臉就能搞定。
當然,以上規則對于隊長、副隊長并不適用。
對于我這種毫無身份的十一番隊隊員而言,為了名正言順地進入流魂街,必須要在自家番隊辦理通行證,以及批發下來的接任書。
所以,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我都要感謝那個放倒守衛的死神。
這個節骨眼,我除了市丸銀所在的番隊外,最不想去的,就是十一番隊了。如果被告知一定要回十一番隊才能通過白道門,我一定會鴕鳥一樣躲到靜靈廷的陰暗角落里裝死的。
從外面看很是宏偉的靜靈庭高墻被我漸漸甩在后頭,那個曾經讓我巴不得一輩子黏在里面的地方,此刻就像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讓我幾乎是屁滾尿流地逃離。
瞬步用不上來,我只好樸素地在西流魂街道上發泄一般地奔跑,內心希望不安與煩躁能夠與體力一起流失掉。
在遇到朽木白哉,并意識到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年這件事后,我真的是一個熟人都不想見。市丸銀和清識是沒辦法,趕巧撞上了,沒得避。
但是至少,別讓我用這么狼狽的姿態去見那個男人。
深夜的街道十分安靜,這里仍是二十區以內,磚頭搭建的房屋門扉禁閉,石板鋪成的街道干凈寬闊,比起泥濘的土地要容易行動得多。
恍惚間,我看到那個時候的自己撲向即將關閉的黑棱門前,對著人家大聲承諾道。
我說,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
我還讓他別覺得寂寞,讓他再忍忍。
現在想來,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打臉。別說追上了,早就已經跑偏目標十萬八千里了吧?
三十年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概念啊,我即使加上穿越前活過的年齡,也就這么些年份吧?在這幾乎與我一生相等的長度中,活著的人可以干好多好多事吧?
久到令我與白哉形同路人,久到令市丸銀成長為更加驚人的怪物,久到清識都是高級席官了的程度……
久到、久到大家都找到新的關系和羈絆了吧。
畢竟關系是要靠朝夕相處來維系的嘛,即使曾經再怎么要好,再怎么重視彼此,也禁不住時間和環境帶來的疏遠嘛。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是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
居民區到達盡頭,眼前是暗的透不出光線的森林,我沒有猶豫,保持著速度竄了進去。
目不能視,我盡量抬高腳步,以防被交錯環繞的樹根絆倒。我很討厭在深夜里趕路,即使在最趕時間的情況下,我都會老實搭好篝火,安穩地睡一覺,等到天亮才開始行動。
與其說是畏懼黑夜,不如說是在盡量避免一切不受自己掌控的環境。
而現在,脫離軌道的事件像山一樣多,把我敏感的神經撞得幾乎麻木。連壓下內心的波動都幾乎要耗盡心力的現在,不顧一切地奔跑似乎是唯一能讓我依舊保持理智的選項。
人也好,靈也好,都是會隨著時間的流動而前進的,這是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的事。物理上來說,因為我們是三次元的生物,對于第四維度的時間毫無掌控的能力,這是理所當然,是沒有辦法的事。
像是擰開了開關,淚水大顆大顆地順著我的臉頰落下。對于靈體來說,似乎連哭泣這個舉動都已經過了太久,只剩下流淚這個功能,我連一點悲傷的嗚咽,一點壓抑的喊聲都發不出。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沒有辦法地走了。
那么我呢?
我該怎么辦呀?
我成為死神的理由,我想陪伴的那個人,我曾經拼命想要抓住的羈絆。
如果都沒了的話,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掙扎著醒來的呢?
如果一直在那里的話,那這么長的時間都只有他一個人,該有多寂寞呀。
如果他這樣子見到我,還蹲下身,粗魯地摸我的腦袋,用拙劣的措辭安慰我,我一定會難過到崩潰的。
對未曾親眼見證過的情形妄加猜測,甚至因此動搖不已,實在是不像樣,完全不是我一貫的作風。
身為死神,需要時刻保持著冷靜和警惕,尤其在這種戰斗任務中,抱著這種不入流的矯情想法,很快就會送命。
所以,再給我一小會兒時間,讓我再在獨自哭泣一小會兒。
只要發泄放肆到,能積攢起握住斬魄刀的勇氣的程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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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ach083
淚水無須與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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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用靈力的技術無法使用,但學生時期鍛煉的靈力和體力并沒有減弱,這使得我比預定到達的時間快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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