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作孽(1/2)
?“小姐這幾天出去過嗎?”魏瑛一回府,就把梅香叫了過來。
“沒有,小姐哪也沒去。”梅香眨巴著兩只眼睛,希望能在老爺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可是在魏瑛那張道學臉上,這只是徒勞。
“好,讓姨娘過來。”魏瑛疲憊地躺到安樂椅上,一只手撫著剃得發青的額頭,兀自嘆息不止。
姨娘走了進來,她看看左右,兩旁侍立的丫鬟悄沒聲地退了下去,她走到魏瑛身后,輕柔地按摩起魏瑛的頭來,魏瑛少有這種煩悶時刻,她知道,此時她要做的就是靜靜傾聽而已,多說一字都是無益。
“唉,”魏瑛摩挲著姨娘的手,“霽月還在惦記著那個肅文么?……”
姨娘看看魏瑛,“是,我把肅文小定的事也跟她講了,看得出,她很失望,我們這種人家,是不可能給人……”她突然想到她自己也是姨娘身份,又打住了話頭。
魏瑛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朝堂上馬上又要掀起軒然大波,等過了這一陣,就把扶正的事兒辦嘍。”他拍拍她的手。
他突然坐了起來,“告訴霽月,死了那條心吧,肅文,沒指望了。”
“這是為何,老爺?”姨娘對肅文印象也是不錯,她關切地看看魏瑛。
魏瑛緩緩地把蒔花館的事兒講了,“這些日子全城大索,這人被抓,那是遲早的事兒。”
姨娘大驚,“他會去蒔花館那種地方?還為一……與額駙大打出手?不會弄錯了吧?”
“千真萬確,”魏瑛嘆道,“本來有著大好前程,這真是自作孽啊!”
“本來還指望著請鄭親王作媒說合呢,這下,倒省了。”姨娘也是長嘆一聲。
“說合?我這兒剛從鄭王府回來,肅文的阿瑪在鄭親王府等了三個時辰,師爺汪輝祖出面見的,唉,其實,見也無益,邸報明發各省,板上釘釘的事,誰也無回天之力嘍!”
他頹然地閉上眼睛,這咸安宮肅文肯定是回不去了,麻勒吉剛被革去藍翎長的官職,只能算是個官學生,但肅文身上還有六品頂戴,按大金律,革去官職不說,那是要重責八十杖,枷號示眾的。
他雖然為肅文可惜,但身為學子,身為朝廷命官,不知檢點,眠花宿柳,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幸虧,幸虧沒有把女兒嫁與他。
姨娘不知這一會子功夫,他已是動了這許多心思,只是不言聲地嘆著氣,輕柔地給他揉著發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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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好的前程就毀到個窯姐手里了!”額娘兩腮鼓鼓的,煙袋鍋子敲得痰盂“砰砰”作響,福慶、訥采坐在椅子上,都是一臉的無助與嚴肅,肅安、嫂子、惠嫻并三妞,劉松仁、多隆阿、胡進寶,都站在當地,一個個大氣不敢出,聽著她數落。
“這跟那窯姐都斷了一年了,怎么又突然跑到那地方去了?小多子,你說。”額娘斜著眼看了看多隆阿。
多隆阿哪敢承認是自己攛掇,那額娘還不得把他給撕嘍,“都喝多了,不知怎么著就進去了,這大金國那么多官兒都去,當晚有個什么侍郎也去了呢,我們就是給人陰了,我這也奇了怪了,是誰把我們往死里刨?”
訥采卻是知道里面的情況,最近幾天,朝堂暗流洶涌,御史及百官的奏本雪片一般飛向上書房,彈劾咸安宮的,彈劾新學的,彈劾格格治家不嚴、為人不端,敦請七格格辭去內務府大臣的,可是,任憑風浪起,卻始終不見養心殿有任何動靜。
額駙志端這次從西寧回京,他知道內務府那幫同僚的用意,是準備讓他扯格格的后腿,因為志端有不少門人也在內務府擔當差使。
可是志端回京,連七格格的面兒都沒見著,但這下好了,不用志端出馬了,一個蒔花館,就搞臭了肅文跟志端,兩人連帶著抹黑了七格格,這好不容易在各省燃起火苗的新學,都奄奄一息,內務府壽琪等人更是揚言,誓不與格格同朝為臣,如果格格不自動辭去內務府大臣一職,那內務府全體官員一起遞交辭呈。
他有些走神,福慶一碰他,他才醒過神來,見惠嫻關切地望著他,他看看大家,“汪師爺的意思就是鄭王爺意思,汪師爺說的也是實話,這上了邸報的事兒,任何人再想保他,也是枉然,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我們現在想的也是能順順當當過去這個檻兒就成,能不挨棍子就不挨棍子,能不枷號示眾就不枷號示眾。”說到這里,他的聲音都變了。
看著惠嫻兩眼通紅,訥采心里也不好受,“肅文,還沒找到嗎?”
“沒,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多隆阿與胡進寶道。
“沒找到,……”訥采遲疑道,“能去哪呢?不過,這一直藏著也不是個法子,”他搖搖頭,雖然他現在不至于象福慶一樣六神無主,也是亂了心神,“這樣吧,我再去一趟端王府,肅文是端親王一手提拔起來的,看他怎么說。”
“好,那麻煩他三叔。”額娘慌忙站起身來。
“阿瑪——”惠嫻一下撲過來,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訥采心里一酸,這幾天,最委曲的可是自家的姑娘,擔心、氣憤、羞愧、著急、彷徨……百般思緒融于一身,還要時刻強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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