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反抗壓迫(1/2)
一頓飯吃得分外沉悶,秦詩琪心不在焉的模樣,讓殷戈鳴覺得自己吞下去的晚餐,都在胃里積累了起來,沒有辦法消化。
“你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吧?”他故作的深沉,最終還是忍不住拉開了一條裂縫,出言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沉默。
“啊?”秦詩琪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著,用什么辦法可以讓他早一天厭倦了自己。他的聲音仿佛是天外傳來,卻讓她嚇了一跳,“對不起,我沒有聽到……你說什么?”
自己難道是那種可有可無的人嗎?
殷戈鳴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要和她計較,又仿佛過于小家子氣,為他不取。
臉色卻在不知不覺間又冷了下來,南極的冰川要融化,可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呢……秦詩琪嘆息了一聲,抿著唇沒說話。
“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情人……”殷戈鳴強調。
“我知道。”秦詩琪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嘆的氣,還沒有認識殷戈鳴這幾天,來得頻密。
人,最怕的是回頭看。一回頭,許多的嘆息就來了。如果世上有后悔藥可吃,她哪怕縮在自己的那個小閣樓不吃不喝,她甚至沖動的想過她當時寧愿在酒吧被那些小混混們“輪流發生性關系”,她也不要受他這檔子氣!
“這樣癡癡呆呆的樣子,像個做情人的樣子嗎?我那三百萬,就算是打水漂,總還能聽到一點聲音!”
“那我還給你吧!”秦詩琪如逢大赦,臉上頓時煥發出了一層光彩,“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原來不用自己絞盡腦汁,就可以達到離開的目的!
秦詩琪的歡喜,是實實在在地洇在了唇邊。卻因為看到了殷戈鳴排山倒海的怒氣,而心虛地又低下了眉頭。
一個蝦球,卻挾了幾次,都滑入了盤子。
也許是被鋪天蓋地的涼意,凍了思維,她甚至沒有想到,其實可以放棄那個蝦丸,抖著手還是要堅持挾起來。
“你就這么想離開?難道被羞辱得還不夠,還想回去做陸一飛的新娘?”殷戈鳴維持著面部表情的平靜,可是這兩句話,分明又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好不容易挾起來的蝦球,落到了面前的一盤醋碟子里。
“對不起,對不起!”秦詩琪手忙腳亂地拿起餐巾紙,不敢看他的臉色,也許已經是風雨欲來風滿樓。
“被濺到的是你自己。”殷戈鳴冷冷地說了一句。
秦詩琪這才發現,自己的禮服前襟,被潑到了一塊醋跡。那顆蝦球靜靜地躺在碟子里,似乎帶著嘲笑的意味。
秦詩琪真想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放聲大哭。 陸一飛帶給自己的,也許并不僅僅是愛情,而是一直以來信仰的幻滅。
她雖然低著頭,可還是免不了微微打顫。這樣的情形看在殷戈鳴眼里,自然就自動自發地理解為——她余情未了。
一張臉,頓時可以媲美包公。
“他那樣對你,你還念著他?人要是沒臉沒皮,還真能活得下去?”殷戈鳴的話,帶著徹骨的寒意,一下子刺到了秦詩琪的心底深處。
“那也是我的私事,似乎還不勞殷總裁掂記。”深藏在心底深處的倔強,終于被成功地勾了起來。一抹笑意從唇邊散開,竟然帶著一種決然的神態。
殷戈鳴被徹底激怒了,不及思索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雙目灼灼地看向她:“你的私事?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談論私事嗎?”
秦詩琪第一次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我為什么沒有資格談論私事?我也是人,是一個獨立的人。是,我答應了你的不平等條約,但并不表示就沒有了自我。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我們的交易就此中止。反正我也不符合你的意愿,而你……也并不是……”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顯然是出于憤怒而不是害怕。
當一個人退無可退的時候,便會激發出無窮的勇氣。秦詩琪瞪視著他,握著筷子的手有些顫抖,終于一個聲音,緩解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察顏觀色的侍者,立刻取來了一雙干凈的筷子,殷戈鳴才放松了對她的鉗制。
秦詩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的生氣,是因為他說中了自己的內心嗎?
陸一飛,這是自己生命里的一大敗筆。原以為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能夠與自己攜手過一生。可是誰知道,那丑陋的一幕,會把她的心砸進了無底的深淵。
縱然不愛,也無法漠視。
很多事情,原本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由濃轉淡,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悄悄襲來,惹起唇畔的那一點輕淺笑意。
可是殷戈鳴似乎對她的往昔過份的在意,三不五時地便提起來,給秦詩琪的感覺,便是羞辱。
殷戈鳴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還是如斗牛士一樣的瞪視樣著自己,尷尬地咳了一聲:“好了,吃飯吧,菜要涼了。”
平生第一次,殷戈鳴主動地偃旗息鼓。
秦詩琪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盤子里,聲音顫抖地說:“你的那三百萬,我回去就會還給你。你放心,我仍然會兌現那個條約,希望三個月以后,你能放過我。”
殷戈鳴一怔,握了握拳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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