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送禮(1/2)
殺聲震天
陸安然的眼神麻木,看著身周飛濺的血液沒了任何躲避的心思,滿身血污
他也不知道他從甕城跑進云京之后過了多長時間,能感受到的,就是身邊的弟兄越來越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到了最后甚至沒力氣砍殺,只是不知道被什么支撐著一步一步的往中心走著,瞳孔渙散
周圍的喊殺聲震耳欲聾,有趙軍的,有云軍的,可這些好像都與陸安然沒了關系,只是不斷向前走著
許是各個城門都被破了,陸安然能感覺到周圍的趙軍越集越多,云軍越殺越少
到了最后,大概只剩下了陸安然自己一人
“還不能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要走到這里,只是感覺自己還有未完成的東西,自己活著遠遠比自己死了重要
因為他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不能死在這里
為了小夢,為了白叔,為了武起,為了自家老爺子,更為了償還負載在自己身上那層層疊疊無法舍棄的命債
這是禁錮在他身上的負載,更是他不能死在這里的理由
左手五指緊緊扣進肉里,血液緩緩流出,卻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以血染指,輕輕撫在豁口遍布的刀刃上,靜靜擦過
圍在陸安然身邊的趙軍越殺越瘋,越殺越狂,可看到面前這個滿身血污的少年的時候卻是一愣
渾身血污的人他們這些混跡戰場的老兵看得多了
可明明渾身血污,卻還能無所畏懼的緩緩撫摸刀鋒,這樣的人他們確實是頭一回見,而且這種特殊的氣勢,讓每個在戰場上依靠本能存活的老兵們都不敢靠近
有些人,雖然其貌不揚,但他的氣勢卻是無法遮掩的
正如現在
雖然面前的只是個看上去半大的孩子,但是就憑他這一身鮮血,就憑他到現在孤身一人也還敢靜靜撫摸刀鋒的膽魄便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沒誰愿意替別人探路
陸安然卻依然靜默,刀鋒上的干結鮮血都已經被他擦去,滿是豁口的丈橫刀不知何時再次亮起了獨屬于他的鋒芒,銳不可當
陸安然靜靜抬頭
“來啊。”
皇宮
金鑾大殿
本應是站立文武群臣的大殿,此時卻被一片血色鋪滿,殘肢斷臂鋪陳其間,一具具尸體的表情都是如此猙獰,遍數整個大殿,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
云宮鳴此時依然坐在大殿最上端,無神的雙眼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一切,那本應金燦的龍袍此時卻是顯得如此黯淡無光
柳年撫靜靜的站在皇位面前,單手撫摸云宮鳴的頭頂
干枯衰朽的手掌與光滑的頭頂之間明明只隔了不到半尺,可這半尺距離之內卻被成百上千道明亮的白色符文鋪滿,環環相扣
若從皇宮上空看去,一個巨大的環形陣法以皇位為中心向四周鋪散開來,巨大的環形陣法將整個皇城包圍了起來,皇城之中的每個人都被這巨大的陣法當作了食物,陣型范圍內,沒有一個活人,而且每個死狀都極為凄慘,仿佛被人用世上最為殘酷之手法折磨到死一般,巨大的黑色怨念在皇宮上空形成了一縷縷黑色的煙氣,令人琢磨不定
柳年撫依然沉靜,單手撫在半空之中,看著面前的云宮鳴,嘴角微微挑起,也許是在笑,但也僅限于皮笑肉不笑罷了
“云師兄,你說讓我弄天宗保你十世血脈,我可是認認真真的做完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柳年撫的臉上滿是感嘆
“我特意將你的后代血脈帶到這里,又以此身保你血脈為王作福整整七世,大概是三百二十八年?作為師弟,我也是盡職盡責了”
“現在,我用你的血脈,來開啟你的那件寶物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自言自語了一陣兒,皺著眉看了看城外
“雖說這個奴界確實屬于青云宗,可他們的反應也不應該這么大吧?在自家奴界掀起大亂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如此大范圍的屠殺,他們就不怕誤殺玄賦者么?”
眉頭漸漸降了下去,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也是,寶物動人心嘛”
“這東西,對青云宗來說也確實有用?!?
回頭再看這云宮鳴,心中不乏感慨
“云師兄,多像啊”
“可惜您十世子孫,四萬余子孫里面,竟然只有三人是玄賦者,而且每一個都落在了我手里,也算是您的不幸了”
明明一口一個‘您’字,柳年撫的語氣卻是咬牙切齒,被青筋布滿的手指緩緩蜷起,半尺距離內的所有淡白色符文完全合并了起來,漸漸形成一道淡白光束
云宮鳴的嘴巴不斷張大,逐漸撕裂,下巴都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一個淡白色的虛影緩緩被那無形力量從天靈蓋中拉扯出來,接觸到那白色的光束之后更是急劇收縮,空間好像被一股來自靈魂的尖叫聲響充斥
柳年撫額頭青筋漸漸浮起,左手握臂,右手緊緊把住這淡白色的光柱,全身力量都集中在了一處,淡白色光柱中隱隱浮現著一道又一道的符陣,一道引動一道,以皇宮為中心的整個環形法陣好像都在這一瞬運作了起來
好像到了某個時間點,柳年撫雙眼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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