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陸彬楊站在落地窗前，青色的煙被流動的氣流卷散、卷出窗外。他知道齊曈在觀察自己的情緒，說：“你們倆今天辦了件蠢事，知道嗎？應(yīng)該小心一點，怎么能大庭廣眾的來那么一出？理由倒是能解釋的通，可還是有些牽強了。”
    \t如此怪異的話，齊曈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陸彬楊的怒氣，她誠懇的說：“我對你沒有隱瞞。”
    \t陸彬楊仿佛沒聽到，自說自話一般：“他想幫你開脫，這樣的事可以打私人手機，或者關(guān)上門在辦公室里商量。下班偶遇邊走邊說也可以，你覺得說多長時間比較合理呢？還戀戀不舍說不完的話似的。何況你最清楚你們倆應(yīng)該保持的距離。另外，我給你個建議：如果這件事情你解決起來吃力，我、陸彬楊、你丈夫、可以幫你，或者是找醫(yī)院里的關(guān)系把事壓下來，或者是一查到底揪出那個把過期藥混進去的家伙，都能辦到。遠比你讓項臨出面光明磊落簡單通順得多，你覺得呢？結(jié)果你們倒好，還讓馨柳看到，你讓她怎么想？”
    \t他想到馨柳看項臨時的眼光，就覺得揪心。
    \t齊曈沉郁的嘆氣：“是，這事我辦得是不妥當。”
    \t陸彬楊眉頭皺的緊緊的，有控制不住的火氣隨著話語流露出來：“我沒見過我這樣的人，妻子和別人幽會，我還替他們惋惜，提出建議指出不足，是不是還應(yīng)該加一句‘請你們下次注意’？”
    \t“不是那樣的，彬楊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多說了幾句…….”
    \t“齊曈，我不傻。自從他搬走，你就像沒了魂，我都看在眼里。終于你們?nèi)滩蛔×耍嗪玫臈l件啊：一個醫(yī)院的同事！哼，”陸彬楊冷笑：“也很方便不是？一起下班？哈，誰能懷疑呢？”
    \t齊曈的眼里的溫度漸漸冷卻：“我知道了，你是無法再忍受我的過去了，自然每件事都會聯(lián)想很多。我和他當然不可能像沒事人那樣相處，就像你和林安雅，她若是有困難，你自然會毫不猶豫的盡力幫，也會陪她，這是很正常的。只是項……他，身份特殊，但是你讓我怎么做才能滿意呢，或許怎么做你都不會滿意的。”
    \t陸彬楊眉峰一凌：“還搬出安雅來，真會找對比。我對你的容讓還不夠？”
    \t齊曈無力：“我什么都不說了，無論我說什么都不對。馨柳那邊隨便她怎么想吧，反正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她知道了也好，我也解脫了。”
    \t“你還在想馨柳？是在擔心項臨吧。”陸彬楊拉遠些距離打量齊曈，像是發(fā)現(xiàn)她的新優(yōu)點：“真是情長啊。放心，他能把這事很好的圓過去。當然，也有騙不過去的可能，馨柳要是頓悟了，也是很聰明的。你是擔心她鬧騰起來？真要到了那一步，你怎么辦？”
    \t陸彬楊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越緩，才意識到，他今晚除了有讓自己震驚的憤怒和醋意外，還有恐慌：馨柳知道后，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親妹妹，他怎么辦？
    \t齊曈卻坦然：“怎么辦？聽你的安排唄。”
    \t“這就是你對待婚姻的態(tài)度?聽我的安排？”陸彬楊的火氣就要控制不住了。
    \t“不然我能怎么辦？”齊曈迎視他的注視，有攤牌掀底的干脆：“你不就是要一個聽話的女人？結(jié)婚時的條條款款你都忘了？”
    \t換成陸彬楊沉默了。
    \t齊曈接著說：“我卻是時刻謹記的。馨柳說的對，我是個‘拿工資、盡義務(wù)’的人。你說過，我要本分、你的家人我不能得罪、你的事情我不能干預(yù)，我認為我都做到了。只有和項臨這件事，沒辦法，那是我的過去，抹殺不掉，不過我有解決的辦法，那就是聽你的，這也是你對我最基本的要求，不對嗎？”
    \t“你覺得你很委屈？”陸彬楊問。
    \t齊曈挺直后背：“不，我不委屈，我拿了錢，很多的錢，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t她只是沒想到會遇到這么多的混亂，要承受這么多的預(yù)料外，付出更多的尊嚴。
    \t再次提到那張契約，陸彬楊才意識到齊曈對它根本沒有釋懷，也知道她這些天的壓抑的癥結(jié)了：“結(jié)婚時的那些文件我早就撕了，我以為對你坦白感情之后，你的想法會有不同。”
    \t三層樓的地基上是建不起摩天大樓的。紙能撕掉，但只要婚姻繼續(xù)，協(xié)議就是繼續(xù)在執(zhí)行的。
    \t齊曈過不了她自己這一關(guān)。細想想只覺得沮喪，對自己更是鄙視無奈：再提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她花了他的錢解決了自己的困境；得到了他的愛的庇護，又在得寸進尺的奢求更多。在接受協(xié)議之初不就預(yù)想到自己的生活是這樣的傀儡？應(yīng)該安于現(xiàn)狀的，怎么會突生如此多的牢騷？何況彬楊對她已經(jīng)很好了，只是自己總是介意太多，太過敏感。所謂得隴望蜀，大抵也就是這樣人心不足的得寸進尺。
    \t齊曈說：“彬楊……”
    \t“不要說了，我明白。”陸彬楊打斷她，恢復(fù)了平心靜氣的常態(tài)：“我請你忘記那件事，只記住你是我妻子，我很尊重你，像尊重我自己一樣。”
    \t齊曈眼里盈光一閃，輕輕的點點頭。
    \t陸彬楊嘆口氣，再次看向窗外的夜色。當下，最讓他擔心的是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