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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幺微微笑著道：“奴婢送您出府吧?！?
    她哼了一聲，狠狠剜了對(duì)方一眼，“你還真把自個(gè)兒當(dāng)個(gè)物事了！你不過是蘭莫手中的一件小玩意兒罷了！”
    “誰說不是呢！”阮小幺語(yǔ)中帶著安撫，道：“一切是非皆因此次平叛九羌而起?？ぶ魅粝胫獣?，不若我這一路與您說說?！?
    烏麗珠頓了片刻，像只高傲的孔雀，回身便走。
    寶玨與榮榮兒微微拉了拉阮小幺，見她笑著搖搖頭，拍了拍二人的手，便跟在郡主后頭走了。
    外頭已瞧不見側(cè)妃的身影，一行人早走遠(yuǎn)了。
    阮小幺實(shí)在不知該說側(cè)妃是蠢還是單純，居然放任她與郡主一道兒走，是吃定了自個(gè)兒沒有辯駁的機(jī)會(huì)了？
    她與烏麗珠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外頭一道回廊上，下人們遠(yuǎn)遠(yuǎn)跟著，不遠(yuǎn)不近。
    “奴婢近半年未見著郡主了，不知您如今可好？”阮小幺慢悠悠開口。
    烏麗珠硬邦邦道：“你要說甚便說，少兜圈子。”
    她笑了笑，“瞧郡主如此精神，想必過得不錯(cuò)?？墒恰具@半年，不太好?！?
    “您興許知曉，那夜奴婢便犯了事，殺人后蹲了大獄，原以為難逃死劫，又得貴人相助，只在頸后刺了字，茍活了一命?！?
    說到此處，便瞧見烏麗珠回了頭，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原來您不知道啊……”阮小幺輕輕嘆了一聲，又道：“也是，那時(shí)郡主已回去了，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曉的。”
    前頭哼了一聲，“你自己找死怪得了誰？你還怨我不成！”
    她道：“這是奴婢的命，奴婢誰也不怪?！?
    烏麗珠未說話。不知她是否仍是有些愧疚。但想來不會(huì)，以她任性的脾性是從不知愧疚二字的，況且阮小幺只是個(gè)丫鬟，丫鬟命苦命薄。她犯不著操心。
    “只是……奴婢心里頭還是有些傷心的，離了家鄉(xiāng)，沒了親人，被貶成了賤籍。在府中過得也不大好。奴婢到底是肉長(zhǎng)的心，碰著這些個(gè)事兒，又怎會(huì)不傷心？”她慢吞吞說道。
    郡主停了下來，緩緩回身，盯著她道：“你到底要說什么？來訴苦么！”
    阮小幺垂頭笑了笑，微微看了一眼后頭的侍從們，道：“奴婢也不愿兜圈子，只是有人在，不大好意思說。”
    那群丫鬟婆子后頭，還跟著一個(gè)薛映兒。
    烏麗珠掃了她一眼。最后一揮手，道：“你們都離了三丈之外，若有誰靠近了，自個(gè)兒張嘴！”
    她帶來的下人們嘩啦啦如水般退了個(gè)干凈，便只剩了薛映兒立在后頭。
    “你也下去吧。我總大不過郡主的面子?！比钚＄巯蛩馈?
    薛映兒抬頭看了看兩人，似乎猶豫了一瞬，道了聲“是”，也退了下去。
    游廊中便只剩了她與郡主二人。
    “你要說什么，現(xiàn)下便說吧！”烏麗珠眼高于頂。
    阮小幺道：“郡主總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shí)則心腸倒是好的很，可是一貫如此。不怕旁人不喜么？”
    她眉頭一皺，喝道：“你一個(gè)下人，怎敢如此置喙主子！”
    “奴婢句句真心，況奴婢也不是好奉上之人，只是覺得郡主親近，自然說出了口。您若不喜，拋在耳后便是。”她神色如常。
    烏麗珠實(shí)在搞不懂她要說什么，又僵了一剎，冷笑道：“親近？你鞭子沒抽過癮是吧！”
    阮小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如今膽兒也肥了，便不把郡主當(dāng)做主子。話中卻是以平輩相處。
    “郡主，奴婢覺得您親近，是因?yàn)槟脖闶窍?，怒便是怒，雖性子急了些，心思卻坦蕩。不像這府上之人，人人都有一副面具，瞧著個(gè)個(gè)兒都笑臉迎人，殊不知喜怒哀樂都在笑，耍狠毒心思時(shí)——也在笑。這么一比較，奴婢自然對(duì)郡主心生親近之感?！?
    阮小幺說得頭頭是道。
    “哦？”烏麗珠輕哼了一聲，“這么說你還覺得我不錯(cuò)？”
    她道：“拋去郡主將我視為情敵，其余都不錯(cuò)。”
    說到此處，烏麗珠便來氣，這丫頭一臉狐媚子相，如今又神神叨叨的，還敢主動(dòng)說這事？
    “我終于明白為何你是如今這態(tài)度，”烏麗珠不拿正眼瞧她，道：“敢情是有蘭莫給你撐腰，腰板兒直了是吧？”
    “奴婢只是覺得，奴婢此時(shí)這境地，已是差得不能更差了，郡主也再不能將奴婢踩得更低一些了。”阮小幺嘆道。
    郡主哼笑了起來，不知該氣該惱，“你如今是快飛上枝頭的鳳凰了，還有臉說境地差?。俊?
    阮小幺嘆著搖了搖頭，道：“郡主，側(cè)妃說的那不算事兒，您得自個(gè)兒想想，就我這低賤的身份，怎么飛上枝頭？若殿下娶了我，那不是被我拉下水了么？”
    她挽起身后披散開的長(zhǎng)發(fā)，露出了頸上那個(gè)“奴”字給烏麗珠看。
    烏麗珠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所以，側(cè)妃只是心恨殿下中意了奴婢，又厭惡郡主與她爭(zhēng)丈夫，便干脆讓我倆自相殘殺了。”她道。
    烏麗珠急了，怒道：“你終于承認(rèn)他心念著你了?。俊?
    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