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犁(1/2)
張鵬到底也沒有做出十幾頭牛同耕的壯舉來,租一牛每日要20錢,另外附贈鐵犁。張鵬算了一筆賬,牛耕需三人操作,而自己能使喚的人手滿打滿算正好三人。
這就意味著即便以重金租眾牛,他也沒有足夠的人力來操控,難道再額外雇傭士伍給自己種田嘛?窮怕了的人一切都要精打細算,炫富這種事張鵬也只能想一想罷了。
找到李典,繳納了相應的費用,又從倉中領取了鐵犁,張鵬便直奔牛舍。有一頭黃牛他已經覬覦很久了,此牛不但身形最為高大,還溫順聽話,是耕田的老手。用后世的話來說,此牛器大活兒好,乃是豐牛里耕田界的扛把子。
牛舍的一切工作都走上了正軌,張鵬并不用再像以前那樣事必親躬,他就如同企業總裁,只需要把控方向就好。再者,有碩這般稱職的經理人,還有“奮”和“安”兩個一心表現自己的員工,真是美滋滋啊······
至牛舍,喊上肌肉發達的碩和奮,留下穩重老實的安,一行三人便趕著牛直奔田地,稍事休息后就開始動工翻土!
田典垣今日并不在,張鵬便如脫韁的野馬,再沒了管束。他讓碩和安駕犁,自己牽牛,開始了穿秦后的第一次牛耕。不過,第一次總會因經驗不足而狀況頻出,只耕了一畝地,黃牛便不肯再走,而是站在原地不動。試著強拉了兩下,黃牛依然無動于衷,張鵬詫異道:“這是何緣故?”
碩和奮平時只用過耒耜給人庸耕,也是第一次接觸耕牛,同樣面面相覷,急的冒汗。
就在三人束手無策時,熟悉的嘲諷聲響起:“豎子不知惜牛,空耗其力,真是造孽!”
只見里典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田邊,看樣子暗中觀察了很久,直到再也忍耐不住才出口。
碩還記得這脾氣大的要命的老丈,立刻拉著奮稽首見禮,然后就躲到了一邊。倒是張鵬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親熱地上前拉住垣,道:“小子又錯了,還請上吏教我······”
垣一臉嫌棄地將張鵬伸來的手甩開,指著地上的鐵犁,道:“你且拉一下試試!”
張鵬將信將疑地拖了一下,犁頭插在田里竟未動分毫。他不信邪,換了個姿勢,雙臂用力,身體后傾,鼓足了力氣才將深入土層內的鐵犁拉動了幾分。
“這······”
垣不屑道:“素問牛長最是愛牛,如今觀之,也不過如此。”
張鵬一下子漲紅了臉,他在前世耕田都是用拖拉機,養牛也是為了吃肉,只偶爾看過鄰居用牛耕田。所以在他眼里,牛這么大的力氣,翻土應該毫不費力才對,沒想到實際情況卻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垣指著黃牛,教訓道:“凡牛耕一畝,須卸犁而馳之,飼以水,方可存力持久。”說著,他痛心疾首地將鵬碩奮三人挨個指了一遍,斥道:“似爾等這般強用耕牛,就不怕傷牛掉膘,受官府責罰嗎!”
聽田典垣這么一說,張鵬才猛地想起來——他被任命為牛長的時候,都田嗇夫牟曾經囑咐過:“如果耕牛掉膘,汝要被官府笞打,腰圍每減少一寸,汝便要被竹板抽打十下!”
“嘶······”張鵬連忙喊碩和奮過來幫忙,三下五除二地將架在牛脊背上的犁卸下,然后才一臉小心地賠笑道:“上吏勿怪,小子在也不會如此了。”
“哼!”垣冷眼一瞥,算是原諒了。
不過牛長鵬接下來的一番話,又讓他翹起了胡子——只見張鵬好奇地蹲在地上,用力將鐵犁拔出,不滿道:“此物攜起不覺其重,可為何翻土就如此耗力?”
“耗力?”垣簡直不曉得該怎么說這小子了,既無知又懶惰,他不禁有些懷疑:“此子當真善于飼牛么?”
奮也奇怪道:“鐵犁牛耕已經是最省力的法子了,怎會耗力呢?”
碩則撓了撓頭,半晌才開口:“大兄,你怎地忘了,從前咱看人牛耕,可是羨慕得緊嘞······”
張鵬當然知道牛耕比人力更方便快捷,但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手中摸著的鐵犁,又回想了片刻前世鄰居家用的犁,張鵬猛地一拍腦袋:“秦犁和后世的犁根本就不一樣嘛!”
想及此處,張鵬自信一笑,拍掉手中的泥土站起身道:“俺有法子讓牛更輕便的耕地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反應各不相同。垣自然是翻了翻眼睛,根本一個字都不信。奮則有些遲疑,見田典的表情后,也開始懷疑起來。
“大兄所言當真?”惟有碩信以為真,連忙道:“把犁也勞累得很,要時刻控制深淺力度,不曉得有法子更省力不?”
“自然有法子!”張鵬興奮地來回踱步:“后世就有一種犁,既省力又能控制深淺,這好像叫宣什么犁來著,名字是記不住了,但大概的樣子倒是有印象。”
他對碩道:“乃翁是上好的木工,定能做得出來!”
“嗯!”碩用力點頭,也充滿信心,仿佛鵬口中的那種犁已經造出來了一般。
“哈哈!”垣看傻子一樣看著張鵬和碩,譏笑道:”無知小兒,懶惰成性,這世間豈有不耗時費力便可收獲的耕種之法!“
說著,垣再也忍無可忍:“若非都田嗇夫牟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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