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路人皆知(1/2)
林琳同樣怔怔地站在龔寧面前,手中打滿水的木桶不知不覺間掉到了地面上,與龔寧四目相對。
“四……四師兄?真的是你么?”林琳眼圈通紅,淚水早已決堤,癡癡地走到龔寧面前,抬起纖纖玉手,又凝在半空中,竟不敢觸摸,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
龔寧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抬起手撫摸著林琳的長發,柔聲道:“是我,你過的可還好么?”
林琳猛地點點頭,旋即又猛地搖搖頭,哭泣道:“你們都不在了,我哪里能過得好?”
龔寧望著朝思暮想的師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林琳平復了一下心情,帶著龔寧進入房間,連珠問道:“師兄,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今天是誰當值守山門,怎么會放你進來?啊,對了,你定是從密道悄悄上的山,所以才沒有驚動他們。師兄,你毀了丹田,現在身子怎么樣?長信呢?他是不是跟在你后面了?你們又不是賭氣下山,既然今天偷偷上山,為什么之前都不回來?師叔他們看見了,怕是要責罰,哼,責罰就責罰好了,難道我們還怕責罰不成?”
“長信他……”龔寧眼眶一紅,言及此處,看到林琳微紅的眼眶,瘦削不復往日紅潤的臉頰,心中不忍告知詳情,況且上智子派人追殺二人,以及意欲加害師父之類的推測,千頭萬緒,一時難明,心念一轉,騙她道:“他尋到一位名醫,將我的傷治好了,便浪跡天涯,學那搜集天下奇聞的前輩明軒子寫書去了。”
林琳又拍了拍龔寧身子,拉著他的胳膊前后打量了一番,確定龔寧此刻傷勢確已大好,心下安定,道:“哼!這個沒義氣的家伙,他這就放心丟下你一個人就去游山玩水了?待我下次見到他,我不剝了他的皮!”
龔寧心中悲慟,差點又掉下眼淚,但又不愿讓林琳知道實情,便岔開話題道:“我的傷完全好了,我……們這段時間在外面也走了不少地方,無論到哪總是想你們,就偷偷地跑回來看看,師父是不是在守靜堂?師弟他們呢?”
林琳躊躇片刻,道:“師父從去年你和七師弟下山后就在守靜堂閉關了,到現在也沒出關,我也只是給師父送飯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龔寧道:“陳武呢?他怎么樣了?”林琳回憶道:“你下山那天,六師弟曾自尋短見,不過被師父攔下了,從那往后再也沒有想不開了,練功比往日更勤奮,雖說沒了……沒了一條腿,傷好后輕功反而大進,修為也有不小的進展,只是……”
“只是什么?”龔寧急道。
林琳給龔寧斟了杯茶,道:“只是六師弟功力進境神速,脾氣卻越來越暴戾,處處與北峰弟子為難,前些日子還尋釁打傷了北峰幾名弟子,上智師叔大發雷霆,便將六師弟也逐出山門,如今咱們東峰弟子就只剩我和八師弟了。”
龔寧恨恨地拍了下桌子,只拍得桌上的茶杯顫動不已,叮當作響,怒道:“我還說為什么今日聽說咱東峰弟子就只剩你和八師弟了,六師弟也被趕出了師門!”
林琳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又再次給龔寧斟滿,道:“師兄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從小就沒了娘親,父親下山也有十年了,這十幾年來,你就是我的親兄長,有些心里話我也只能跟你說說了,這些話我一直憋在心里,難受得很。”
林琳沒等龔寧說話,繼續道:“我大伯生性涼薄,這誰都看得出來。若不是他仗著爺爺留下的余威,或許師父早就將他趕走了,其實要是將大伯趕走,或許對乾天宗反而是件好事,可如今師父卻偏偏要報償我爺爺的養育之恩。唉!我覺得大伯是想篡得宗主之位,只是一個離心離德的掌教,又有誰能歡喜呢?現下我們東峰一脈凋殘殆盡,他雖然不會對我怎么樣,但我擔心師弟也遲早會……”
龔寧皺著眉頭,心中暗道:“看來上智子越來越明目張膽了,連小師妹都察覺到威脅,想來他的陰謀已是路人皆知,只是不知道師父到底怎么想。”
林琳看了看皺著眉頭的龔寧,委屈道:“師兄,我真的很怕師弟出事,所以趕他下山游歷,現下山上人人自危,我們東峰弟子下了山怕是比山上安全得多,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我也不想活了。”
龔寧心神一震:“她擔心的只是八師弟么?為什么她關心的全是師弟……”
龔寧只覺得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傳來,站起身來,輕聲道:“我會想辦法的,你在這好好呆著,我去拜見師父。”推開房門,頭也不回地朝后院守靜堂走去。林琳站在身后張了張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并沒有阻攔,只是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龔寧走到守靜堂,雙膝一軟跪在門前,重重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顫抖,低聲道:“不肖弟子龔寧,拜見師父。”
周圍寂靜一片,沒有回答,龔寧便一直這樣跪著。
良久,門輕輕打開。上德子站在屋內,依然白發白須,一身白色道袍,可臉上皺紋卻比之去年深了許多,想來這半年過的并不好。
上德子走到龔寧面前,輕輕將他扶起,輕聲道:“癡兒,隨我進來吧。”
龔寧連忙起身,跟在上德子身后進了房間,反手將門關上,又跪倒在上德子面前,眼圈一紅,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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