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3/3)
,但至少剛才沒在他面前哭。
透過后視鏡,司機大叔看見后面哭得泣不成聲的小姑娘,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立馬聯想到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他也有個和時暖差不多大的女兒,將心比心,能把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惹哭成這樣,還是在平安夜,那不用說,肯定全部是那男人的錯!
司機大叔生氣地幫她譴責,“姑娘,你不用理那個渣男,世上的男人一般黑,沒幾個好東西。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肯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不是的。”時暖哭得太厲害了,連著打了幾個哭嗝,抽抽噎噎地替陸之恒辯解。
“師傅你誤會了,他很、很好,一點都不渣。”
從認識到現在,他幫了她好多,對她已經足夠的好了,一切只能怪她。
怪她偏愛自作多情。
司機大叔嘆了口氣,哭成這樣了還維護著男朋友,這世上怎么這么多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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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開車過來,停在陸之恒面前,挑眉問,“難得你主動叫我出來,有什么好事?”
陸之恒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聲音冷淡,“請你喝酒。”
“真難得!”顧淮調笑道。
想起剛才遠遠看到的一幕,他又問,“我怎么看見小暖妹妹了?她過來找你了嗎?”
陸之恒唇緊繃成一條線,視線落在手中的那個蘋果上,沒說話。
顧淮見他神色不對,以為他們鬧了矛盾,便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不會和小暖妹妹吵架了吧?不是我說你,我們做男人的,胸懷就應該像藍天像大海一樣廣闊,這種時候你就該讓著她一點啊。”
聽他嘚啵了半天,陸之恒不冷不熱地開口,“今晚我請你喝酒。”
“所以呢?”顧淮不明白他干什么又重復一遍。
“喝人嘴短,請你安靜一點。”
蘋果攥久了,表面漸漸都帶上了他手掌的溫度。
陸之恒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還很甜。
他驀地想起分別前的畫面,她眼眶紅的如同小兔子,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卻始終倔強地沒有讓一滴淚落下來。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他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感情像陣龍卷風,來得快去得快,若只因為感動而喜歡,那激情褪去的速度就更快了。
可陸之恒清楚自己的占有欲,得到了的東西他從來不會松手,他的感情觀是偏執,不健全的。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一個長輩曾經形容他的話――
“聰明得遠超常人,懂事得遠超常人,可性格卻太過孤僻了些。”
孤僻不是個好詞,但放在他身上倒也恰當。冷漠,安靜,十一二歲便顯出了成年人的莊重自持,甚至還透出幾分陰冷。
仿佛這種古怪的性子是骨子里自帶的。
只有他知道,這是天性,卻也不全是。不健全的家庭讓他性格中陰暗的一面不減反增。
懦弱如菟絲花的母親,強勢而虛偽的父親,以及違背倫理的一段畸形關系。
他曾經在十二歲的一個晚上,透過門縫昏暗的光線里,看見他爸壓在一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白天的時候要叫禮貌地叫他爸一聲姐夫。
那時他小,卻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亂,臟,惡心。他對此事的全部看法。
誰他也沒告訴,說了估計也沒人信,更何況那時候他媽已經癌癥晚期了。他要是一刺激,她可能更是時日無多。
從此,他便冷眼旁觀,看著他爸在人前扮演一個盡職盡責不離不棄的好丈夫,好父親,甚至在他媽葬禮上哭到不可抑制。
不到三個月,他爸又結婚了,和自己曾經的小姨子。
那段時間,他好像病了,眉間籠著一層陰翳,整個人越來越沉默,有時一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控制欲到了空前的地步,特別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外人手無心地碰了下,哪怕是他最喜歡的模型,他也能看都不看一眼地直接扔進垃圾桶。
晚上他會拿著一個刀片,順著手上的脈絡輕輕劃著,但從沒真割下去。
割下去會有印記,會讓人發現的。但病的最嚴重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鮮艷的血從手掌中涌出,他感到莫名的興奮。
隨之而來的是無休無止的心理咨詢和一瓶接一瓶的藥。
他應該是康復了,再沒有這種沖動的行為,說話說得多了,笑的次數也多了,交到了兩個不錯的朋友,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
可他卻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只野獸,沒有被殺死,只是被他關在籠子里去了。他骨子里還是冷漠陰郁的,只不過他學聰明了,懂得如何不讓人看出。
所以說,輕易開始一段戀愛關系,對她不公平。
她應該是自由的,怎么能和一個籠子里關有野獸的男人在一起呢,縱使以愛的名義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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