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去樓空 8(1/2)
羽衣將江蘭天的母親送到小樹林里,到老道士屋前看了看,邪醫不在,門開著,屋子里一切照舊。
她用桌子上的紙幣留下了一張便箋,托付邪醫照顧江蘭天母親的衣食,然后便很放心地離開了,這一回目標十分明確:去望江樓,鏟除張柏里,為江蘭天報仇。
她踏著地上的浮土快步往前邊走去,身后傳來江蘭天母親的哭聲,她知道此刻那可憐的女人就趴在兒子墳前哀哀慟哭。
這對母子這輩子活得真夠可憐,江蘭天還在襁褓之中,就被江少云用女兒強行換了過去,從此再也沒有歸還。后來江少云竟然讓人將江蘭天母親寄身的柴房一把火燒掉了,江蘭天母親從此下落不明,眾人以為她已經死了。誰知她活著,逃了出去,從此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忽然有一天,她在叫花子堆里聽得大家議論說望江樓發生了權力更迭,新的樓主叫江蘭天。她心頭大喜,曾借著討飯機會靠近過望江樓,可惜她身份低賤,自然沒機會走進望江樓去。人家隔著門用一個饅頭一碗冷飯就能將她打發。她只能趴在望江樓外的路邊,天天等待著,終于看到了兒子,兒子騎在馬上,被眾人簇擁著,威風極了。她心里真是欣喜無比,驕傲極了,為兒子終于熬到了今天而喜悅。她是個明智的人,沒有上趕著去和兒子相認,因為兒子既然已經貴為樓主,那么叫人知道他有著這么一個低賤的母親,只能給兒子臉上增添不光彩。她覺得只是這樣遠遠地看一眼就很滿足。她繼續留在街上乞討。可是有一天。忽然又聽得大家風傳說望江樓又發生了變故。樓主已經移了位。叫一個姓張的做了樓主。她真是憂心如焚啊,輾轉打探消息,多日后才聽說兒子被張柏里囚禁起來,至于關在哪里,情況如何,她怎么也打聽不到。直到在街上遇上羽衣,才得知兒子已經死去。
羽衣展開輕功,飛一把往前奔馳。耳邊的風不斷吹過,涼颼颼的,臉上不知何時落下淚了,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滾落而下,落在了風塵里,她數不清這是在為江蘭天母子悲傷,還是在觸景生情,由他人聯想到自己身上,產生了同病相憐的傷悲……
江蘭天的悲劇是江少云造成的,他最后的死卻是張柏里迫害的直接結果。她要去找張柏里,親手殺了他。報仇雪恨。就算她并不在意望江樓的樓主,可是叫這樣卑鄙小人繼續擔任樓主,那便是對義兄江蘭天的極大不公。
她不再猶豫,向著望江樓直直奔去,腳步匆忙,不再停留,沿著洛陽城的街道橫穿而過,連兩旁喧鬧的市聲都不再理睬。
“田副幫主這樣的好人,最后竟然會落得如此悲慘結果,真是叫人傷心吶。”
“三年前我孤苦無依,流落街頭,就要餓死,正是田副幫主路過洛陽,他救了我,給我飯吃,還帶我投入丐幫,我這才活了下來,他的恩情我還沒有相報呢,想不到他就已經、已經走了,嗚嗚……”
“唉,這世道啊,好人沒有好報,壞人都是到處橫行,老天爺怎么就不長眼呢?”
……
在亂紛紛的市聲中,羽衣忽然捕捉到幾個低低的哀嘆聲。
有人在說田副幫主。
莫非是丐幫的田副幫主?
羽衣頓時剎住腳步,回頭去看。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蜷縮著一群花子,個個衣衫襤褸,面目骯臟,要不是她從小蝶那里對丐幫有了初步的了解,也不能相信這群花子會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弟子。
她掃了一眼,發現他們背上都沒有口袋,就知道這是些最末尾的弟子。
眾花子別看衣著破爛,神情憊懶,但是當羽衣留心細看,便有一個老花子立時留意到了羽衣的目光,他立時悄悄伸手捅一下旁邊一個正喋喋不休說話的中年花子,那花子十分機警,抬眼看一眼羽衣,頓時伸懶腰打個哈欠,懶洋洋說:“哎呦呦,餓死了,各位好心的大爺大娘叔叔嬸子姑姑姐姐行行好吧……”
邊說,邊向著羽衣的方向雙手打躬,嘴里流著哈喇,道:‘這位小哥兒生得面如滿月,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大富大貴,您就行行好吧……”
羽衣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但是她很快就踏上前去,蹲下身子,避開了中年花子,向著那個老年花子小聲問:“你們剛才所說的田副幫主,是不是丐幫的那個田副幫主?他是不是兩天前剛中了劇毒?”
老年花子疑惑地打量著羽衣,同時不由得點點頭。
羽衣追著問:“我剛才聽得你們說田副幫主死了,是真是假?怎么死的?他不是已經拿到解藥了嗎?”
她口里這么問,但是一個不祥的預感已經在心里產生了。
這時候好幾個花子都湊了過來,一個小年輕一臉悲傷,憤憤地罵道:“田副幫主是服了解藥不假,可那根本不是解藥,而是毒藥,田副幫主本來還有一口氣呢,服下所謂的解藥,一時三刻就氣絕身亡了。嗚嗚,老天真是不長眼,好人怎么就命不長呢?”
羽衣只覺得心頭轟然一聲響,立時記起夜里看到張柏里受傷的情景,他所服的解藥,裝在另一個小瓷瓶里,當時她看著就覺得詫異,原來果然被那狗賊做了手腳,這么說來,張柏里當時交給丐幫的根本不是解藥,而是毒藥!
一股悲憤頓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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