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花飄零 4(1/2)
胖婦人嘴里這么罵,手里卻還是又夾了一個包子遞給阿只,說:“這是最后一個啦,吃完就趕緊走,別在這兒影響老娘的生意。”
阿只捧了包子,還在一個勁兒喊著娘親。
羽衣發現他喊娘親的口氣和神態,竟然和在死人墓內喊娘親時候一模一樣,頓時驚了,暗暗自問:“難道他真是個傻瓜?見了誰都喊娘?這么說來,那個已死女人竟然真的不是阿只的親娘?既然不是親生的孩兒,她又怎么舍得拿一本武功秘籍來和我交換,托我照顧阿只呢?”
這時候邊上一個賣調料的中年人搖著頭嘆息道:“唉唉,這可憐孩子,消失了這么久,都以為他已經凍死餓死了,誰知道他還在世上晃悠呢,唉唉,可憐人老天爺都不愿意收回去啊。”
羽衣聽見了,不由得轉過身去問他為何有這番感慨。
中年人說:“你不知道啊,這阿只是我們洛陽城里出了名的傻子,不知道從哪兒來,反正沒日沒夜地晃蕩在街市上,起先跟著一個老叫花子混日子,那老叫花子真是奇怪,對他真是很好,管他吃穿教他識字念書,有一天不知道為著什么事兒,老叫花子忽然給人活活打死了,阿只抱著他死身子哭,大伙兒看著可憐,給湊了幾個錢買了領草席將老叫花子卷了送到亂葬崗子上埋了,當夜這阿只就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在洛陽城里露面,我們還以為早死了,誰知道簡今日忽然又出現了……嗨,可憐的孩子,心智殘缺,少著心眼兒,又沒有親人照顧,活在世上真是造孽得很。”
羽衣聽了這番話僵在原地。現在她終于明白了,那女人和自己做交換托付照顧阿只的原因了,原來阿只是個傻子,一個傻子活在死人墓內,有人照顧著,生活自然是安全的。可是一旦跑到外界去,那就難以預料了。而且他還那么小。只有托付給一個健全的人照顧,才能活得下去。那女人困在一座死人墓里,面臨死亡,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冒險用秘籍做交換,將孩子托付給貿然闖進去的羽衣……
以前這些問題羽衣想不明白,現在知道阿只是傻子,這疑問便不難理解了:那女人自己有武功,為什么不教給阿只叫他防身?而是大費苦心托付別人?原來阿只是傻子,練不了功。甚至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照顧,只有托付別人了。
羽衣不由得對那個女人肅然起敬,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是她在臨死還念念記掛著一個傻孤兒,說明她是真心疼阿只的。
阿只還在一些小攤前廝磨著,向這個討一點吃的。向那個要一點。雖然大家都在罵他,但還是會給一點。羽衣看得出,阿只在這里顯得膽怯而油滑,顯然他在這里廝混得很熟悉。
羽衣忽然有些擔心,這孩子既然缺著心眼,那么自己把他帶在身邊就是一個累拽,要不就先把他留在洛陽城里吧。看樣子他能乞討,估計一時半會餓不死。
羽衣注意打定,轉身就走。
誰知身后傳來喊聲:“你去哪兒?你要去哪兒?你得等等阿只,你答應了娘親要帶著阿只照顧阿只的……”
羽衣聽得分明,是阿只追上來了。
羽衣哭笑不得,但是掉過頭看到阿只一張可憐巴巴的臉,那臉上還留著昨夜被那個女人用巴掌扇打而留下的腫痕。
羽衣忽然想起自己的遭遇,父母和爺爺死后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青梁山,那種無依無靠孤苦凄涼的感覺真是刻骨銘心。現在這阿只和自己一樣,也孤零零一個人在世上漂泊,而且又是個心智殘缺的孩子,情況比當日的自己還要可憐。她要是就這樣丟下他,還有誰會照顧他呢?
就在她愣怔的關頭,阿只向著她跑起來,跑了幾步,不小心栽倒了,啃了一嘴泥,他卻不哭,爬起來又往前撲,神情那么急切,就像羽衣不是一個昨夜才認識的陌生人,而是他在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他不能離開她,一刻也不行。
羽衣心里忽然難過起來,自己差點就犯了一個錯誤……
她拉起阿只軟乎乎的小手,在一群小攤販詫異的目光中快步離開了,向著望江樓而去。
望江樓在洛陽城里家喻戶曉,羽衣沒費什么勁兒就一路來到了望江樓的大門外。
望江樓的大門緊緊關閉著。
羽衣站在遠處看了一陣,想起上次來這里,那時候被江少云帶著,這里中門大開,里面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想不到幾個月不見,這里竟然冷清成這個樣子,看來義兄江蘭天做了樓主后并不順利,昨夜在青石塢所見的那場爭斗驀然浮上心頭……
羽衣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一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阿只抬眼望一望高處“望江樓”幾個巨幅大字,覺得很新鮮,興奮地嚷道:“這是哪兒,這么威風,可比死人墓好玩多了!里面一定有好多好吃的,我們進去吧。”說著跑上前去敲門。
羽衣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心里說你就知道吃。
出乎意外的是門很快就開了,一個門客伸出頭來,羽衣趕忙上前說要找樓主。
門客眼睛主骨碌碌盯著羽衣兩人卻不去通報,羽衣一想忙笑道:“我和你們江蘭天樓主是故交,你只管去通報,就說他的‘三弟”到了,他自會明白我是誰人。”
羽衣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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