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空谷幽蘭 2(1/2)
羽衣悠悠醒轉(zhuǎn)過來。
睜開眼,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定定望著自己。
她覺得頭疼得厲害,就要炸開來一樣地膨脹著。
便重新閉上眼,緩一緩,再慢慢睜開,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在望著她,她眨眨眼,映照進(jìn)瞳孔里的眼睛是黑褐色的瞳仁,眼底卻是淡綠色的,眼瞼周圍是一圈長長的睫毛,眼睛眨巴眨巴,睫毛一閃一閃。
羽衣疑惑地再往大睜眼,看到的范圍擴大了,這雙眼睛的周邊生著很多灰色的細(xì)毛。她目光順著這眼睛往下移,看到了一個灰糊糊**的鼻子,鼻子下面是一張擴大的嘴巴,嘴巴沒有合嚴(yán)實,露出上下兩排尖利的獠牙。在往上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左右兩個耳朵直直豎立著。
是一只狼。
一只狼正一動不動地看著羽衣。
它的臉距離羽衣的臉龐只有幾寸遠(yuǎn),簡直就是面對面的距離。
羽衣差點重新暈了過去。
狼?狼!真的是狼!一只灰褐色的狼正和她面對面看著彼此!
“啊……”羽衣在心里驚叫一聲。
但是她很快就鎮(zhèn)靜下來了,是身上具備的武功幫助她很快鎮(zhèn)靜了驚詫得快要炸裂的心,她立時握緊拳頭,暗運內(nèi)力,一股真氣從丹田快速升起,貫通到臂膀上、拳頭上,她對著狼狠狠地?fù)]出了拳頭。
“小白,叫你別理她那么近,你怎么就不聽話呢?萬一她醒來第一眼看到你。還不嚇壞了。快過來。過來呀。”忽然,一個好聽的聲音帶著斥責(zé)說道。
羽衣慌忙收住了拳頭,靜觀變化。
那只狼眨巴眨巴眼,忽然退開了,不大情愿就這樣離開羽衣似的,一步一步走遠(yuǎn)了。
羽衣吐一口氣,只覺得一顆心早就打鼓一樣瘋狂地跳動著。
差一點就嚇?biāo)懒恕?
狼的兇殘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山里孩子小時候的必修課。一個人進(jìn)山打柴、采藥、尋找野味,難免會遇上餓狼,所以怎么防備野狼,爺爺給她講過無數(shù)遍。
幸運的是她長了這么大還沒有真正獨自一人遇上過狼。
今天是第一次。
距離最近的一次。
“小白你在干什么?那是給姐姐熬的草藥,你別給打翻了,小心燙著你!哎呀呀,這你小東西怎么越來越不聽話了呢?再這樣娘親可要打屁股啦。”
那個好聽的女聲又響起來了。
羽衣試著動了動,渾身疼得刀子剜肉一樣,稍微一動就疼痛難忍,便不敢再動。靜靜躺著。
心里忍不住好奇:“這女子是誰?說話聲這么好聽?一定是個美貌女子!還有這小白是誰?聽口氣應(yīng)該是這女子的孩兒吧?男孩還是女孩?好像十分地淘氣呢?”
她吃力地轉(zhuǎn)動脖子四處看,但見自己躺在一個木板床上。身下鋪著一張很大的獸皮,再往遠(yuǎn)處看,原來是在一間茅草屋里,屋門開著,不遠(yuǎn)處那個屋角支著一個火爐,上面坐了一個沙吊子,吊子里咕嘟咕嘟翻著滾,一股濃郁的草藥味滿屋子飄散。
奇怪的是火爐邊并沒有孩子,只有那只狼蹲在那里,正豎著一對耳朵望著火光出神。
“這是在哪里?屋子里怎么會有一只狼呢?那個叫小白的孩子呢?怎么看不見?難道家里竄進(jìn)來一只狼這女子會不知道?這可是很危險的啊。”羽衣一邊在心里思量,一邊急出了一身汗,萬一這只狼再轉(zhuǎn)過身來撲向自己,那可怎么辦?那時候便顧不上渾身的傷口了,只有拼上命和它決斗了。
這時候門口一暗,一個女子走了進(jìn)來。
羽衣一愣,這不正是昆侖山半道上冒出來的那個騎著白馬的白衣女子嗎?
羽衣頓時想起來了,真是她,用一匹白綢帶將羽衣卷起來扔上馬背,然后叫她快逃,然后羽衣就被白馬帶走了,身后一伙人在瘋狂地追趕,但是她很快就昏了過去,好像昏迷中從馬上滾了下去,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就再也記不得了。
女子卻不再帶著發(fā)套和人皮面具,換掉了那身白色衣衫,此刻穿一件灰褐色家常布衫,頭發(fā)在腦后松松地綰了一個幾髻,用一支素色釵子別住了。
不論是丑姑娘還是白衣勝雪的美貌少女都不見了,眼前的她更像是一個鄉(xiāng)野間的普通村婦,布衣裙釵,在辛勤地操持著家務(wù)。
這女子的目光分明看到那只狼了,可是她卻一點也不驚訝,從狼的身邊走過去,蹲在地上給火爐里添了幾塊碎木頭,用筷子攪一攪草藥,這才回過身來走向羽衣。
誰知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白蘭,小白呢,快叫它出來,看看我給它帶什么了!”
不容女子做出反應(yīng),那只狼聞聲飛一般竄出門去,嘴里發(fā)出親昵的嗚嗚聲,顯得十分激動。
女子顧不上看視羽衣,應(yīng)身出去了。
一男一女站在門外說話。
“怎么樣,她好點了嗎?”男子問。
“還在睡。已經(jīng)敷過藥了,問題不大,都是皮外傷,就是失血過多才昏迷過去的。等我用草藥調(diào)息幾天,便會好起來的。你呢,今兒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女子問。
“這不打了一只兔子,一個人吃不完,剩一點給小白送過來了。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吃肉,也不許小白自己追殺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