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燕密室 1(1/2)
羽衣趕緊將手指放進嘴里吮著,一股咸咸的味道在舌尖上彌散開來。
她顧不上理睬受傷的手指,專心聽林一嘆講他自己的奇異經歷。
林一嘆卻停下來了,羽衣猜想他是累了,便不敢催促,等了會兒林一嘆的聲音又傳過來:“孩子你知道我們之間相隔的石壁有多厚嗎?”
羽衣想也不想便回答說:“不會太厚吧,我覺得至多也就一堵墻那般吧,再厚的話我們兩人的說話聲就不會彼此傳遞了。”
林一嘆輕輕一笑,道:“不,你錯了,如果我沒估算錯的話,應該有四堵墻的厚度。”
羽衣在心里快速設想了一下四堵墻究竟有多厚,接著就否決了林一嘆:“怎么可能,真是四堵墻一般厚的話,我們怎么能互相說話呢,你說的我聽不見,我說的你自然也沒法聽到。”
“孩子你聽過一門叫傳音入密的功夫嗎,我現在使用的正是這門功夫,先用真氣將說話的聲音凝聚成線,運內息將它穿過石壁,再送到你的耳朵里。本來這功夫最適合的場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你說的話只想叫某幾個人聽到,就可以使用傳音入密,只要學會了并不難,也消耗不了多少真氣。難的是我不僅僅要把我的聲音傳給你,還要凝聚精神,收聽你的聲音,這就費事得很,要消耗大量真氣。要是換做以前對于我來說也是小事一樁,可是眼下不行了,我做不到了。呵呵,孩子對不住了,剩下的故事只能明天再講了,我累了。”說完便不再羅嗦,聲音消失了。
羽衣伸手試著敲擊墻壁,指頭彈在堅硬的石塊上,沒有脆響,只是發出陰沉沉的“嘣嘣嘣”聲。她不由得瞪圓眼,自言自語:“傳音入密,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功夫,我從前根本不知道,真是深井里的癩蛤蟆啊。”
一想這個林一嘆原來和自己的交流這么困難,她之前還以為這石壁很薄,倆人在兩邊提高聲音說話對方便能聽到,卻原來這么困難。她又試著面對墻壁說話,聲調很高,但是聲音發出來,碰在墻上,沒有順著石壁往里滲入,而是反彈回來,一股氣息撞在耳邊,嗡嗡嗡作響。
她相信林一嘆說的是真的了。
這石屋四壁的石頭絕非一般常見之物,而是質地堅硬牢固的好石頭,林一嘆要隔著四堵墻的距離把聲音傳過來,還要隔墻收聽自己的聲音,當是何其艱難的一件事!
第二天羽衣吃過飯,練了趟追風刀法,然后將耳朵貼在石壁上,很認真地等待林一嘆的聲音。而且決定再和林一嘆交流時自己一定將聲音放大,叫林一嘆聽起來不要太費勁兒。
出乎羽衣預料的是林一嘆爽約了,她等啊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個熟悉的聲音沒有傳來。“可能他的病嚴重了。”羽衣默默做著猜想。她舍不得離開,生怕離開了便不能及時聽到他的聲音,就一直坐在石地上,坐著坐著迷迷糊糊睡著了,一直睡到小窗口打開,一束燈光映進來驚醒了她,原來又到飯點了,說明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一天。
為什么林一嘆又沒聲息了?她焦灼起來,耐著心又等了一天。第三天上,還是沒有音信,羽衣不能等了,對著石壁敲擊,敲了一陣又一陣,奇怪的是林一嘆始終沒有回應。
就在羽衣焦灼不安,幾欲瘋狂的時候,石門忽然打開了,隨著火石互相撞擊的啪啪聲,石洞里的火把一個接一個亮了。突然亮起來的燈光像利劍一樣刺著羽衣的眼睛,她死死閉上眼不敢多瞧。
幽暗的通道里竄進來一道白色身影,手一抖,一把拽住了她腳上的鐵鏈,拽著她一步一步往外走。羽衣被腳上的鏈子牽絆著,走不利索,又怕跌倒,只能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小碎步往前跑。出了石屋門,眼前顯出那個大花園,羽衣慢慢睜開眼,看見花兒已經謝了,那些姹紫嫣紅的景色消失殆盡,眼前是一片深冬的蕭殺。
羽衣記起林一嘆來,擰回頭看關押過自己的石屋,石屋的門早就關閉了,不知道林一嘆的病怎么樣了,但愿早一天好起來。
外面竟然是是個晴天,一路紅日掛在頭頂上。羽衣瞇起眼睛看了看太陽,流出一長串清水,多長日子沒見到這么好的太陽了?自由真好!
門口站著另一個人,一襲紫衣,他忽然伸手從腰間解下一個紫色木牌遞給白衣人,白衣人看一眼,點點頭,上前打開了羽衣腳手上的鐵鏈。
鐵鏈像黑色的蛇,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上,羽衣感到手和腳一陣難以形容的輕松,她試著動了動,果然自由了,只是手腕和腳腕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傷痕,是鐵鏈磨出來的,潰爛成一片。
紫衣人帶著羽衣往前走,羽衣閃眼查看地勢,發現他們從那個畫有虎頭的石洞里出來,從獅頭、豹頭、狼頭之下經過,在最后一個石洞門前停了下來。
一道巨大的石崖上,現在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只巨大的燕子,羽翼狹長,身子靈巧,張開翅膀飛翔著。燕子栩栩如生,一對眼睛圓溜溜的,眼珠仿佛要活過來一般,正炯炯有神地望著眼前石崖下的人。
紫衣人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地站在羽衣身邊,羽衣想轉過臉看看他,一轉頭恰好撞上了一雙眼睛,從紫色頭巾下露出來,正炯炯有神地看著她。
很熟悉的眼神。
是張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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