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昆侖之巔 2(1/2)
月狐抬頭目光掃向洞口,張一年站著,并沒有下屬對她一貫具有的畏懼。再看蜷縮在洞口睡覺的一幫人,一個個蜷著身子,保持著睡覺的姿勢。但是月狐從他們的呼吸聲中聽出來他們并沒有沉睡,早就醒來了,在她抓住羽衣的脖子逼問的時候他們就醒來了,但是他們都很油滑,知道這時候不能出聲,不能打攪她。
只有這個張一年站起來提醒她。
月狐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干什么,如果沒有張一年的及時阻攔,她將會怎么辦,將追風刀劈下去,真的劈進這小丫頭的腦袋里?不,這不是她的本意。那么她想干什么?僅僅是追索刀譜嗎?好像并不完全是。她只是覺得心頭空得難受,尤其這樣的夜晚,在冰雪天地里,置身這樣一個山洞,懷里抱著追風刀,身邊陪伴著一個據說是追風俠親生骨肉的孩子,叫她想起許多的舊事來……
梅長河啊梅長河,二十六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山洞,你和我也生起了這樣的一堆野火,我們圍著火堆說笑,你也曾將你的寶刀交給我讓我掂起來試試,你抓了雪雞我們烤來吃,你知道我最愛吃雞翅,就把翅膀都留給我,那種美味啊,我終身都忘不了,可是,可是你最終還是辜負了我……梅長河啊,你真是狠得下心啊……
月狐的身子慢慢地顫抖起來,怕冷似的,“當啷”她丟了大刀,蹲下身子,抱住膝蓋,蹲在火堆旁邊了。
當年也是這樣的情形,后半夜的時候她覺得冷,梅長河脫下自己的衫子給她披上,又趴在灰燼上吹火,吹啊吹啊,直到火苗重新燃燒起來,把山洞映得亮堂堂的。
月狐忽然悄悄落下淚來。她猛然站起身,一把將羽衣攬進懷里抱住。羽衣嚇壞了,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女人又要干什么。奇怪的是她沒有進一步折磨羽衣,而是緊緊地抱著。羽衣能感到月狐身子的顫抖。她不明白這個女人是怎么啦,一路上冷漠寡言也就罷了,現在又這樣鬧騰,一會兒想殺她一會兒又抱住不放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月狐嘴唇抖索著,喃喃道:“梅長河啊,我冷,冷啊,梅長河,你抱緊我,抱緊我……啊你為什么不抱緊我,你答應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怎么說過的話不算數呢,我難道生得不夠美么?不夠溫柔么?武功不夠高強么?本來我們好好地相守在一起,為什么一遇上唐袂你就不理我了,你的眼里只有唐袂,沒有我,再也沒有我了……
長河,長河,為什么這輩子要負我?你可知道我孤苦一人有多傷心么?我一個人躲在這昆侖山上的山洞里,我不想活了,我想在我們共同待過的山洞里靜靜地死去,可是為什么,上天既然絕了我的路,要我死,但是我想死的時候,又不叫我死,偏偏叫師父雪夜路過此地,將我重新救起……
長河你、你這爛了心肝壞了五臟的沒良心的冤家呀,臨死都不肯將刀譜留給我,你就真的忍心一世一生害我傷心?你真的忍心啊?”
月狐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變成了淺淺的囈語。
羽衣在她懷里乖乖伏著,一動也不敢動。透過衫子,月狐的體溫傳過來了,羽衣覺得身上暖烘烘的。月狐的一番自言自語她聽到了,聽得她渾身冰涼,冷汗直冒,原來這個女人和爹爹梅長河認識,聽她的口氣,似乎早年間還有過戀情,兩個人可能已經很好了,后來遇上了一個叫唐袂的女人,梅長河看上了唐袂,扔下月狐走了。
羽衣這么細細一想,心里驚叫道:“照這樣說來,我爹爹的女人不止是我娘和唐袂,還有這個月狐。那么爹爹成什么人了?花心的紈绔子弟?風流浪子?這、這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隱隱覺得這可能是真的,這個叫月狐的女人并沒有說謊,她驀然覺得自己過去可能想得簡單了,不敢把爹爹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是,一個扔下老家的結發妻子不理,跑出去和別的女人生孩子的男人,現在又冒出另一個和他有瓜葛的女人來,他是個好人嗎?憑什么一開始就把他想得那么高大,那么光明磊落?可是,在望江樓里的所見所聞,無不證實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這究竟怎么回事呢?”
羽衣心頭一片迷茫,“要是那個叫湯無用的結義哥哥在就好了,憑他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幫她解開這許多疑問的,可是湯大哥你現在在哪里啊?”
月狐的身子越來越軟,慢慢地溜倒在獸皮上,蜷縮著入睡了。羽衣輕輕搬開她的手,脫身而出。然后緊挨著月狐也睡了。外面張一年聽到洞內沒了動靜,這才搖晃著胖大的身軀慢慢坐倒閉眼歇息了。
第二天竟是一個晴天,太陽光照耀進山洞來,灰褐色的洞壁上閃耀著亮亮的光芒,月狐爬起來看看羽衣,羽衣默默地起身來,也不理踩她,坐在那里看幾個侍從進來生火烤雪雞。
等大家吃完,月狐站起身,冷冷地揮一揮手,一干人隨即踩滅余火,迅速準備結束重新上路。
這時月狐忽然伸出右手,向著羽衣腰間一點,竟是點中了羽衣的昏睡穴,但見羽衣頓時喝醉酒般不能支撐身子慢慢倒向地面。張一年及時沖上前伸臂抱住了她。月狐不看張一年,快速交待:“把她背上,我們上光明頂總壇去!”
張一年順從地背起羽衣,跟隨在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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